的機會。”
沒想到蘇越竟然會是這種反應,易洛迦愣了愣,漂亮的藍色眼睛被陽光浸潤成一種近乎於剔透的水晶色調,那種壓抑過的欣慰在他臉龐上如同溫暖的火光般點亮。
蘇越抿了抿唇,反握住易洛迦的手,轉身將大好山河拋在身後,竟是頭也不回的決絕:“走罷,只剩最後一件事沒有了斷,隨我一同前往問天崖,林瑞哲還在那裡,我要去找他。若一切是從那個地方開始的……那麼,也即將在那個地方結束!”
易洛迦望著青年清瘦單薄,但卻執著挺拔的身姿,用力回握緊了他稍顯冰冷的手掌,跟上了蘇越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我說易洛迦的病就這麼好了……你們信嗎……= =
ps。請個假,今天扁桃體發炎兼頭暈噴嚏鼻涕咳嗽,也許最近會發燒(我今年還沒發燒過,照例是基本每年都要發一次燒的……),所以也許會連續幾天不上線,請不要介意……虎摸虎摸……我去喝一包感冒藥,也許可以壓下去= =
46 人生若只如初見
易北的霖雨季一過,夏天便將來臨。
易濤坐在池邊望著鱗光湧動的錦鯉,自從葉筠辭世後,他整個人都好像沉冷收斂了不少,再也不像當初那般鋒芒畢露地稚嫩著,莽莽撞撞,藏不住心事,捻不住話。
如今的他,竟是有些沉默寡言起來,眼底偶爾冷光流露,旁人都是不寒而慄,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昔日先君那肅穆少言,內斂冷漠的影子,在易濤身上一點一滴地拼湊了回來。
“……公子蘇邪退兵了?”易濤望著池子裡的錦鯉,淡淡問道。
陳伯點了點頭:“是,四日前退的兵。”
易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他們的君上亡故,想是不撤也難。”
陳伯猶豫了一下,說道:“王上,不知為何,臣覺得這件事仍有蹊蹺。”
“蹊蹺?”易濤挑起眉尖,“說來聽聽。”
陳伯道:“商國大軍雖退,然而問天崖附近仍部有精銳。臣斗膽猜測,公子蘇邪也許並未撤離。”
易濤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他還留在問天崖?”
“正是。”陳伯從面具後面望著易濤,“臣覺得這件事並未結束,總覺得,若是不令大將軍立刻撤軍回國,恐怕……會有閃失。”
“林瑞哲……?”易濤頓了頓,“他會有什麼閃失?”
陳伯輕聲道:“王上莫要忘了,問天崖後的山林便是大將軍的舊居。大將軍性情中人,怎麼可能不前去緬懷故人?”
易濤的目光陡然一凝,更是深沉了幾分。原本要送到唇邊的酒也驀地頓住,他回過頭來,望著陳伯:“你是說……蘇邪其實並未回國?他仍舊身在問天崖?”
陳伯深深拜下去,低聲道:“我王明鑑。”
易濤的眼底陰冷閃爍了片刻,站起來對陳伯說:“林瑞哲乃易北大將,耿直忠心,斷不可折損。你,速派人傳我詔書,令林瑞哲即刻班師回朝,不得延誤!”
“是。微臣領命。”陳伯行了禮後便退了下去,易濤望著他的背影,狹長銳利的眼眸逐漸眯了起來,眼底漏過幾絲疑惑,陳伯……好像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不再自稱為“老臣”,不知是不是因為受了風寒,說話的嗓音也微微低沉沙啞。
這些細枝末節的變化,易濤之前都未留心過,即便曾經注意到,也沒有放在心裡。可是目下,他注視著陳伯離去,卻突然發現在陳伯在下樓梯時,雙腳微微有些跛。
蘇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問天崖的時候,那還是在黑夜中獨自摸索磕碰的少年時代,他手裡的劍還不夠銳利,不足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時候他的仇恨還沒有後來那樣深刻,父親只不過是個對他冷眼相加,不甚重視的父親,他也只不過……單純地想要活命,想要找一個存在的答案,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和愛。
僅此而已。
依稀記得第一次遇到林瑞哲的時候,也是如今這個季節,霖雨季剛過,夏天要來不來的時候。地上積著大大小小的水窪,倒映著那個少年溫和乾淨,滿是朝氣的臉龐,褲腳捲起來,露出兩截白皙修長的小腿。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麼……或許世上便不再會有如此多的痛苦和遺憾了。
可是終究不可能只消一眼瞥見,便能將他人望透。更何況,在歲月的波流中,果斷敢為的年輕君王會變成昏庸無能的困獸,倔強青澀的少年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