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像昨天晚上那樣,胡鬧了幾次?”
“沒……沒幾次,就一次。”
“嗯?”庭年眯起眼,警告地發出一聲質疑。濬衍慌忙改口,道:“就昨天晚上為了氣你,才叫了她們陪,其他時間就自己喝而已。”
庭年嘆口氣,現在還不是跟他計較這些的時候,拍拍他屁股,道:“現在先饒了你,等勒爾扎班江和阿漠克敦走了,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你也好好想想,怎麼跟哥哥解釋,嗯?”
濬衍欲哭無淚,這都什麼事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31
庭年第二天一早是被餓醒的。他這一個月來虧損得厲害,比武中又受了內傷,昨晚醒來光顧著哄孩子了,也沒正經用些膳食。倒是濬衍,夙願得償,在他臂彎裡睡得正香,只是眼睛還明顯地腫著,眼角泛著一點惹人憐愛的紅。
濬衍昨夜真是哭狠了——聽到哥哥露骨的告白,滿心都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愉,可同時又愧疚、後怕得要命——如果他細心一點,就不難發現,哥哥回宮時的狀態,簡直可以用糟糕形容,他非但不聞不問地砸傷了人,還讓哥哥上了擂臺以致在比武中為勒爾扎班江所傷,他真是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對他來說,這天下恐怕沒有什麼能比“哥哥因為他受傷”這個事實,更能讓他得到懲罰的事了。
庭年把他的亂髮順到耳後,俯身在他眼角親了親,笑容寵溺,滿眼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愛意。
庭年起身命御膳房備了早膳,自己則用了些糕點茶水充飢,聽劉書楠說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濬衍的言行——哪天喝得酩酊大醉撒瘋掀了酒桌,哪天練習騎射時逞強落了馬,哪天藉故大做文章辦了哪個大臣,哪天又與勒爾扎班江針尖兒對麥芒兒地辯得臉紅脖子粗……不勝列舉,罄竹難書!陸大人越聽眉頭越緊,這小東西,與人置氣也不是這麼個法兒的,身為帝王,不自尊自愛,事關朝堂社稷,也這麼沒輕沒重,真是欠收拾!
庭年回到寢殿,看濬衍依舊睡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得心癢手也癢,真想現在就把人拖起來揍一頓!大手往錦被裡一伸,在孩子肉呼呼的屁股上擰了兩下,小東西“嗚嗚”兩聲,滾到裡邊繼續睡,眼睛都沒睜一下!陸大人無語失笑,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衍衍,哥哥要回相府一趟,你再睡一會兒,起來好好用早膳,聽到沒?”濬衍不耐煩地揮揮胳膊,被庭年捉住,又在嫩蔥似的指尖兒上親了親。
陸丞相正坐在院中的古松下執子自弈,見到庭年便棄了棋盤,與他坐到一處說話。先是問了他的傷,得知無礙後,話鋒一轉,又問他在皇陵一月究竟所為何事。庭年默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丞相捋著鬍鬚,悠然一嘆,道:“慕、陸兩家,也不知是緣是孽,高祖與為父,當年攔了一次,此次也不想再做那遭天怒人怨的事,只是有一樣你需得清楚:你有卡善和熱依,倒是沒有後顧之憂,那兩個孩子雖是胡妻所生,卻也是高祖皇帝指的婚,是我陸家堂堂正正的嫡孫,可皇上至今都未封過一嬪半妃,子嗣與皇儲的問題又待如何解決?若大椋江山自此後繼無人,難道你要去做那千古的罪人不成?”
庭年愕然,父子之間居然把這情情愛愛之事擺到桌面上來談論,實在是讓他尷尬至極,張口結舌半天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好。
拜別父親,陸庭年又去了使臣下榻的驛館。聽楊德忠說,勒爾扎班江昨日被濬衍擋在殿外,卻也守了幾個時辰才離去,眼下既已無礙,便少不得要去與他見上一見。
勒爾扎班江打著赤膊,“嘿嘿哈哈”地喊著號子,揮汗如雨地練他的西域外支功夫,庭年沒有打斷他,站在一邊看了半晌,他才吐氣收勢,擦著汗迎過去。
“賢弟!”
庭年嘴角抽搐,兩人都不是文弱書生,賢弟愚兄的,實在不倫不類。勒爾扎班江卻渾然不覺,上前便去摸他脖頸,庭年知道他沒有惡意,便也由著他了。
“昨日失手傷了你,本王好生抱歉!你若實在生氣,本王願自戕給你賠罪!”
“汗王言重了!是微臣自個兒的疏忽,汗王不必記掛。況且,若不是汗王及時為微臣氣療傷,只怕此時微臣也無法站在這兒與汗王說話。微臣在此謝過汗王了!”庭年說著,彎腰深深一拜。
勒爾扎班江搓著手杵在那兒,神情侷促得像個毛頭小子。庭年滿口都是“汗王”、“微臣”,繞得他頭暈!這邊庭年表達完來意,拱手便要告辭,勒爾扎班江一急,直接上手拽住他手臂,道:“既然來了,何不坐坐再走,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