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雪亮的匕首,凌空比劃了幾下,滿意地點點頭,哐噹一聲丟在祝痕腳下,意思極為明顯。
祝痕見祝傾壓根就沒有靠近的想法,隨著匕首落地的錚然聲,他整個人抖了抖。睜開眼時,忽然下了個極其危險的決定。控制好表情,抬頭,安安靜靜地說了句,
“想拿小壯壯來危險我?你還是這麼蠢。他是韶冬的兒子,生下他之前我沒有記憶,那也就算了。現在恢復了,正愁著怎麼解決掉他。你願意動手最好不過。”
說完他就往裡走,看也不看地看向祝傾,一副隨她處置,置身之外的樣子。
祝傾手指握成拳,厲喝,“站住,再走就射死!”
祝痕沒有轉身,無所謂地擺擺手,“殺吧,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個,反正前朝都沒了,我這個前朝太子還留著給當今陛下羞辱踐踏?還是像只老鼠一樣只能縮在洞裡,除了冷宮就沒能去的地方?”
祝傾以為計劃已經天衣無縫,沒想到接二連三地被祝痕破解,還不吃她這一套,怒火瞬間蓋過理智。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咬咬牙,一把撿起匕首就往祝痕後背扎去。
“明明都是因你而起,你卻能超脫事外?告訴你,本宮還沒將手段一一使出,你就得給我哦留下。”
身後風聲尖銳,祝痕腳步一錯,身體晃了晃,反手就抓住祝傾的喉嚨,雙指夾住快要捏化了的藥丸,直往她喉頭塞進,見她睜大雙眼要吐。直接就往她肚子打了一拳,見她嚥下,厭惡地一推。
他自己蹬蹬地往後退了數步,捂住已露刀尖的肩膀,往地上一坐,喘息粗重。
祝傾驚恐極了,捏著火辣辣的喉部,倒在地上一個勁地催吐,只吐出點黑紅黑紅的血一樣的東西,藥丸已經下肚……
尖叫數聲,爬到祝痕身邊,一把掐住刀柄,往裡一推,祝痕的半邊身子很快染紅。
“見鬼的賤人,給我吃了什麼,吃了什麼?解藥,解藥!不然現在就殺了你,殺了你!”
祝痕想笑一個,也沒了力氣,血液的快速流失讓他覺得好累好累,好想睡覺,只是小壯壯要可憐了。他不想這樣,不想將這麼可愛的孩子將來冷血如韶冬,走上孤冷的龍椅,也不想他過於良善,像他一樣,不是死在榮耀的皇權爭鬥中,只是卑微的利益牽扯中,噁心的人性中。
他鬆開緊捂住傷口的手指,一把抓住祝傾的脖子,就這麼個簡單的動作,血液流的更加瘋狂,看的侍衛駭怕的不顧一切地往外衝。有宮女來阻攔,一刀一個,一直乾乾淨淨的佩刀上,血液侵染。
“祝傾,就算你是來殺我的,但我還當你是姐姐,告訴你真相也無妨。藥丸是花臉老頭給的,你的計劃也是他告訴我的,所以你安排放毒蛇的人死了,毒蛇也被清理了。至於那個孽種,哼,更是我安排放上樹的,就等你殺了他後,你萬劫不復,我輕鬆一生。”
祝傾聽完,厲聲尖叫,將祝痕打的臉頰一歪,身子轟然倒地,鮮紅的血像是流不完一樣,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她抓抓頭髮,瘋狂地往花臉老頭的居室跑,嘴裡瘋狂地喊著,“花臉老頭呢,解藥,解藥,我要解藥……”
那裡早就被祝痕破壞的一塌糊塗,藥廬那更加了。一無所獲的祝傾瘋了一樣又跑了出來,胡亂抓著人,問花臉老頭去哪了。
她自己的人並不知曉,侍衛們忙著清理冷宮與替祝痕止血,哪會理她,巴不得她死了。
祝傾見著滿地的鮮血與屍體,驚恐地抱住頭,死命地往外跑,嘴裡還叨叨著解藥解藥……
弓箭手本來就是花臉老頭借給祝傾的人,他是有官職在身的,不然也不能輕易地出入後宮。見祝傾失敗,冷宮亂成一團,也沒了之前的鎮定,萬一祝傾被人抓住,最後供出他,他和家人都完蛋了。
想了想,瞄準包裹著火紅小被的孩子,射出了一支冷箭,然後看也沒看地去追祝傾。
當他聽著裡頭淒厲至極的猞猁嘯叫與重物落地的聲音,整張都被蒙死的臉看不出什麼,不過腳步沒有了之前的慌張。他想著應該已經按照御醫老頭的意思除掉了前朝餘孽。
至於殺不殺祝傾,御醫老頭既然沒說,那麼他為了自保去做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
☆、第二十八章
祝痕醒來時,身體不能動,周圍黑的沒一絲亮光,也沒有感到哪裡疼,記得他中了祝傾的一刀,然後又狠狠地刺激了祝傾。
大概是死了……
茫然了會,心中十分惦記小壯壯,也不知道他最後說的那些話……起沒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