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蠢貨。齊王都快要被他弟弟弄死了,君侯還上趕子娶齊姬,日後我們與齊國必定是冤家路窄。”高長卿握住她的雙手,“為國為家,你都要趕緊生個兒子。”
“我們都清楚他是為了什麼立我為後的。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前他寵愛你的時候,尚且不碰我,現在他有意與你撇清界限,又怎麼會再允許我生下嫡長子。”
高長卿皺起眉頭:“他不是這種人。”
“你以為你這樣冒犯他,他就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高妍嗤笑,“他在報復你,長卿。你把眼睛擦亮一點,男人靠不住的,不論他偽裝成什麼樣子。”
“我們也不是非得靠他。”他寡淡地說。
高妍緊緊盯著他,“你想要做什麼?”
“齊使不住在宮外的驛館,他住在哪裡?”
“在行鷺宮涼楓院。”她看著弟弟的神色,心下一沉,“你要殺人滅口?”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有用麼?”高長卿天經地義,“齊國的王位就快要換人了,我們給新王一份見面禮,要比拯救他那沒用的哥哥有用的多。而且我聽說他可沒有什麼女兒妹妹之類的。”他吩咐高妍,“你去後宮的其他院落裡幫我準備一間房,一個喝醉的婢子。找一個身形與我相近的人,與她一同進房,然後告訴我位置。離你宮裡越遠越好。”
高妍點頭:“你萬事小心。”高長卿轉頭就走,換下了禮服,從宮庫裡拿了一把虎衛常用的方口直刀,在宮中無人的小徑中穿行。他對宮苑很熟悉。他在涼楓院等了一刻鐘,醉醺醺的齊使就在宮人的陪同下歸來。宮人將一切準備好,便退了出去。高長卿上前敲門。齊使問是何人,高長卿道是我,齊使聽著耳熟,開啟了門,一見是他,登時戰戰兢兢。“原來是高公。”
高長卿笑:“今夜月明風清,使臣遠道而來,難得一見,不知肯不肯與我一道在苑中觀月。”齊使知他位高權重,如此說話肯定是私下裡有要事相商,便把剛脫下的袍子穿上,跟在他後面。高長卿與他走到堂中,“齊國素來出美人。使臣所說的齊姬,可否貌美?”
齊使喜出望外:“那是自然!還請高公在容王面前多多美言。”
“這是自然。”高長卿微笑,往他身後踱了幾步,突然捂住他的嘴捉刀,利落地從身後割開了他的喉管。他把抽搐的人推到地上,丟下了刀,“你就安心地去吧。齊國的美人,我會好好替你料理。”
說完,他下意識地抬頭,突然發現院門前居然呆立著燕白鹿。“哦,是你?”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他跟前,抽出了他的刀,放進自己的刀鞘中,在他身上揩了不少血,然後沉下聲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喊完就走,留燕白鹿在原地傻愣愣地被人捉住。當晚宮裡就鬧得沸沸揚揚。他在高妍準備的房裡歇了半夜,被人找到之後,裝出睡眼惺忪的模樣摟著婢女坐起來,穿上朝服去御書房。衛闔,龐嘉,燕平,都已經到了。燕白鹿被五花大綁地按在地上,看到他就大吼:“揚哥!是他!是他殺的!”
龐嘉嘖嘖兩聲:“看這小子醉得不清,誰都敢賴,是不是啊,高公。”
高長卿並不作聲,看上去還沒有醒全。衛闔一巴掌打在他頭上,“齊使死了。”
高長卿瞪圓了眼睛。
姜揚頭一次正眼看他,深沉的眼裡看不清情緒,“小鹿說看到是你乾的。你今天晚上在哪裡。”
“在宴席上。”他也冷冰冰地答。
“你一早就走了。”
“頭疼,隨便找了個地方睡下。”
“一個人?”
高長卿垂下頭。
姜揚默不作聲,良久才道,“另外一個人在哪裡?”
衛闔差人去叫:“順便把那宮裡的人還有巡邏的虎衛叫過來。”他們的口供都道,高長卿早在齊使被害身亡之前就帶女人進了屋,後來再也沒有出來過。姜揚盤問得詳細,但是大家都不敢得罪高長卿,而且也確實只見他進,不見他出,口供都一邊倒。鑑於他們都不是皇后宮裡的人,姜揚最後還是決定相信他們的話。相信歸相信,他指著那個爛醉如泥、釵發散亂、一看就是從高長卿床上爬下來的宮女道,“品行不端,□後宮,還酗酒,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高長卿隱隱有些高興,龐嘉荒唐地大笑,衛闔道替宮女求情,被姜揚劈頭蓋臉一頓好罵:“逐出宮去,把她!”他狠狠道,“一輩子不準進宮!”
隨即他看著燕白鹿道:“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到處惹是生非,還酗酒。有沒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