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道:“如信,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許如信收回目光,淡淡道。
鍾天耀看過去,皺起眉頭:“那好像是越笙?旁邊的人是誰?”
“還有誰?”徐遠清湊過來笑道,“不就是那個凌戟麼。凌戟現在厲害了,一品神武侯啊,越笙卻是罪臣之身。他還去奉承方越笙,家奴出身的低賤身份果然永遠上不了檯面。真以為皇上厚賞了他就是恩寵了?仗著這點戰功就行事無法無天了,皇上才剛剛處置了平國公府,他現在湊過去,指不定會有什麼下場。”
鍾天耀抿了抿唇,面上有一絲愧色:“你也別這樣說。越笙落難時我們誰也沒有伸出援手,卻是林玄英一直奔波。終究是我們愧對於越笙……”
“那是你,可別把我們牽扯進去。”徐遠清冷笑一聲。
鍾天耀臉色不愉:“越笙好歹也和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你這樣未免讓人心寒。你以前不是很向著越笙嗎,現在尚且如此。若是以後換了別人,只怕你更要避如蛇蠍了。”
“我不過就是那麼一說,如何引出你這麼多話來。”徐遠清搖了搖手,不想與鍾天耀起衝突的樣子。
“我不跟你爭辯。只一點,方越笙和我們可不一樣,不然,平國公府如何就倒了呢。若真換了別人,十一世家怎麼也拼盡全力保下來。這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天耀你連這也不懂?”徐遠清似笑非笑地道,又看向許如信,“如信,你說是也不是?”
方越笙和他們不一樣?
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突然出現在腦海裡。許如信手一顫,一口沒喝的酒水灑了一點出來,倒在手上,冰冰涼涼的。
方越笙似乎沒有什麼優點,身為一個勳貴之後,他太天真,天真到近乎愚蠢。所以許如信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和他交好也不過是作戲偽裝。
如果平國公府不是那麼不識時務,他和方越笙的情誼還可以維持得更久一些。對於和方越笙的那些小遊戲,他還並未厭倦。
但是這樣一顆小棋子,為了勳貴世家的利益,他拋棄的時候毫不猶豫。
如今他依舊花天酒地,縱情聲色,卻似乎失去了從前的樂趣,不過是純粹應付。
他花言巧語地換得了方越笙的真心相待,怎麼到如今這副情態,他自己難倒也被自己的花言巧語騙過了不成?
許如信面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將酒杯扔回桌上,也不理會其餘人不解的連聲疑問,起身走出雅間。
傍晚時分,陰沉了一天的天色又下起小雨來。凌戟帶著方越笙回到方家小院,豪華的馬車肆意張揚地停靠在院牆外面,引得周圍的鄰居都偷偷打量。
林五媳婦和方夫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二人一回來就準備開飯。
方侯爺鐵青著臉坐著,方明晏方老太太和方夫人卻是一臉熱情地招呼著兩人趕忙坐下。
方夫人早早地吃完飯,帶著林五媳婦自去忙活,看著兩個人抱著棉被枕頭之類的物事跑來跑去,方越棋冷眼看著神情淡淡的凌戟。
裝模作樣的偽君子!在長輩面前裝裝可憐就住進來了,侯府建成之前估計都趕不走這個人了,可憐的小堂弟就這樣跟他同處一室這麼多天,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不過方侯爺都不說話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方侯爺席間頻頻看向他,目光復雜,讓方越棋有些莫名其妙。
吃完了飯,又陪著方老太太說了會兒話,眾人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
凌戟跟著方越笙走進房間,卻被方夫人在門口攔住了。
“凌戟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過去休息吧。”
凌戟看了方越笙一眼,方越笙也甚是疑惑。
只是方夫人又是緊張又是尷尬地看著他二人,凌戟不再拖延,微微一笑,點頭道:“勞煩太太費心了。”說完又溫和地看了方越笙一眼,便跟著方夫人走了。
方越棋正一邊換著衣裳一邊對著房間裡多出來的一張床納悶,卻聽門板一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方夫人領著凌戟走了進來,指著那張剛鋪好的床道:“你先在這裡將就一下吧。明天我想辦法收合一間房間出來給你。”
方越棋瞪大了眼睛看著凌戟,又看向方夫人。凌戟雖然仍舊面無表情,卻顯見得神情沉悶了許多。
“不,不是跟越笙去擠麼。”方越棋指著凌戟結巴道。
方夫人面色一沉:“你這房間比越笙那間大,越笙那裡張不開床,總不能讓凌戟和越笙同睡一張床。你是哥哥,又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