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但他練武數載,身體並不差,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生過病,雖說馬術確實不精,但也沒有到一點顛簸都受不了的程度。只是青荷再三教他凡事都要“留一手”,所以夏彥從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武藝。不過夏彥畢竟是個少年男兒,如此被人輕視,面上不表露什麼,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的。
暖爐上的開水壺開了,青荷從馬車的小櫃子裡拿出一包茶葉,抓了一小撮放在茶壺裡,衝入開水,轉眼車廂裡就被茶葉的清香瀰漫。
夏彥坐在矮榻上,靠著暖爐,聞著茶香,拋開了那些煩人的心事,只感嘆道:“青荷,如果我們可以一直這麼烤著火,喝著茶,聊著天,多好。”
青荷笑了,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彷彿兩汪桃花潭。
青荷道:“殿下,您會過得比這更好的。”
夏彥也笑了,只是笑容尚未完全展開就漸漸消失了。夏彥想起了夏灝,想到了去蘇國之後的未來,他並不覺得樂觀。從沒有聽說那個質子能在別國的領土上生活得很好的,屈辱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來自蘇國的人,也來自康國的人。
夏彥有些悵然,不知未來會如何。以前在宮裡總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十六歲時就能離開那個清冷的地方,然後天南地北任君逍遙,他有時還會想,他可能會在那條小河邊碰到一個採蓮的少女,如同詩歌中所吟唱的那樣“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可是蘇康一戰打破了所有的幻想。
夏彥看著遠處的城牆漸漸消失,他知道自己或許這輩子都只能是個質子,走也走不了。
氣氛突然沈悶下來,夏彥看著茶杯,悶悶道:“青荷,去了蘇國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好了吧?”
青荷也不知如何回答,沈默了半晌,方道:“殿下,青荷不會讓壞人欺負您的。”
“謝謝你,青荷。”
夏彥感激地微笑,他知道青荷一直在保護他。夏彥記得很長一段時間裡,青荷都會將太監送來的飯菜先餵給魚吃,開始的時候夏彥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直到第一頭魚死去,夏彥才明白了青荷的苦心。就這樣,育芳宮後院水池裡的魚兒們一頭頭地消失,而夏彥則艱難地活了下來。
夏彥靠在青荷肩上,道:“青荷,有你在真好。”
青荷愛憐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殿下,您不嫌青荷醜陋,能讓青荷留在身邊已經是青荷的幸運了。”
“青荷哪裡會醜呢,青荷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夏彥真誠地說。
青荷微微一笑,卻下意識地拉了拉麵紗,將自己的面容儘可能遮去。
青荷道:“殿下,當初若不是皇後娘娘出手相救,青荷也活不到現在。可不想娘娘卻因為青荷之事而身陷囹圄,青荷無以為報,唯有盡力照顧殿下,才能消去我心中的一點愧疚。”
夏彥不是第一次聽青荷這麼說,卻依然像以前一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只能說:“青荷不要這麼說。母後不是因為青荷才出事的,那些人早就想將母後除去,哪怕沒有青荷的事,他們也會趁機動手的。”
青荷卻搖頭:“殿下您不懂。”
夏彥也不分辨,只是拉緊了青荷的手。這麼多年他和青荷相依為命,早已視青荷如姐姐、母親一般親切。
這次夏彥到蘇國當質子,宮中本要派人跟隨,但他都拒絕了。夏彥知道質子的生活並不好,他不想拉著人和他一起受苦,況且那些人也不是心甘情願來的,跟在身邊也不貼心,與其帶人去受氣,倒不如孤孤單單還更自在。夏彥本想給青荷一些銀兩,讓青荷就此離宮,找一個好歸宿,但青荷卻執意跟在他身邊,甚至以死相逼,夏彥無奈之餘也萬分感動,這才帶上了青荷。
夏彥和青荷靠坐在一起說一些瑣碎的小事,說著說著就說到韓式希藏在面具下的臉會是什麼模樣的。
韓式希的面具遮去了他鼻子以上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和下巴,單看露出的部分也不覺得他長得有什麼特別,只是那韓式希身形高大,站到夏彥面前更像是一隻大老虎和一隻小兔子面對面,令夏彥很有壓迫感。
夏彥曾被韓式希扣住下巴動彈不得,所以他堅持認為韓式希是個面目醜陋的大魔鬼,但青荷卻一展少女情懷,認為韓式希面具下的面孔一定極度英俊。但夏彥卻不忘給他潑上一盆冷水:韓式希十六年前就在蘇國嶄露頭角了,再怎麼說,今年恐怕都四十了吧?都是小老頭了!
青荷不服氣道:“哪有老頭像他那樣高大威猛,還充滿氣勢的?他肯定很年輕!”
夏彥撇嘴道:“照你這種說法,他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