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應該是他們要問的才對吧?藺之颿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柔聲說:「剛才我們在外面聽到花瓶破裂的聲響,進來探看就見你倒臥在地上動也不動,我們才正想要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寒雨若回想了一下。「我覺得有點頭暈,想坐到床上休息,突然就眼前一黑……再來就看見了你們。」
藺珪笙聞言不由眉頭微皺。「你常常覺得頭暈嗎?還是偶爾?」
寒雨若抬眸看了眼一臉關切的藺之颿,斂回視線低聲答:「以前只是偶爾,近來是常常。」
藺珪笙拉過他的手,凝神把脈後詢問道:「你……平日吃得不夠好吧?而且吃的量也不夠多,對不對?」
寒雨若感覺像是被人一眼看穿般忐忑,本能地撐身坐起垂首低語:「這……很平常呀,大家都一樣。」
藺之颿聞言錯愕萬分!他並沒有否認大哥的推論,那他之前所言,他養父母非常疼愛他,沒讓他「餓過冷著」,是否真正的意思是,餓不死但也吃不飽,凍不死可是也穿不暖?也或許三餐都是稀粥配野菜、醃瓜之類……光想到這裡,藺之颿油然感到一陣的心疼,好想將他擁進懷裡,告訴他留在他身邊吧,他會讓他吃飽、吃好又穿暖,還疼惜他一輩子。
藺珪笙瞄了眼一臉憐惜的小弟,輕嘆口氣:「我開藥方給你調養身子吧,我敢保證一年半載後定然讓你壯得像條牛。」
寒雨若聞言不由抬起頭來,看著他吃驚地說:「一年半載?可是——我要去找我娘……」
藺之颿聽到他想離開去尋生母,不由心急地脫口而出:「你娘早就不要你了,就算你找到她又如何!」
一句「你娘早就不要你了」,勾起他心底最深沉的悲悽,雖然這是事實,但從未有人當面對他說破,彷彿一瞬間摧毀了他心底殘存那一點點自欺的希望,淚水剎那間湮漫了眼眶,寒雨若顫著雙唇,視線模糊地看著他,喃喃低語:「她……早就不要我了,原來是……她早就不要我了……」
寒雨若垂下頭去,淚水如斷線珍珠般顆顆直落,第一次,他無法自抑地在人前悲悽落淚,為什麼他偏偏要這麼毫不留情說出他不想承認的事實?
藺之颿也因他的淚水而愣了,一句快口之言,竟會把他給惹哭了,回神後忙坐至床邊,一把將他擁進懷裡,慌急地安慰道:「不……不……不要哭了,我的意思是……是……」他想了想才又說:「我的意思是……也許你的生母也有困難呀,沒辦法就這樣把你留在她身邊,也或許她還要照顧你同母異父的弟妹呀,」
「同母異父的弟妹?」寒雨若聞言仰臉凝著他。「真的有嗎?」話落又低下頭輕喃:「他們一定過得很好……很幸福吧……」
好空洞的聲音呀,藺珪笙只是看著他不自覺微皺眉。為什麼他這樣的一個大孩子,就有如此空洞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可是又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對。
藺之颿只是更加地無措,本是安慰的話卻反而更刺激了他,因此不假思索便說:「不會的,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比他們更多的幸福。」
寒雨若再次抬起頭凝看他。「留在你身邊……為什麼?」
「因為……因為……」藺之颿不知該不該乘機向他表達情感,最後仍鼓足勇氣深吸口氣。「因為我喜歡你,甚至無可自拔地愛上了你,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讓我用一生的摯愛來保護你,疼愛你。」
寒雨若凝著他,喃語:「一生嗎?」
藺之颿語氣肅然地一點頭。「對,今生今世,我會用最真的心去愛你。」
寒雨若凝看他片刻,啟唇似欲語,卻突然雙眼一閉攤軟在他的懷裡。
藺之颿見狀不由一愣,接著便急聲喚叫:「雨若——」
「別叫了!」藺珪笙伸手在小弟後腦勺拍了一下,罵道:「你真是大笨牛一隻,養父母相繼過世留他孤伶伶一人,對未來何去何從已夠彷徨了,你還去深掘他自幼被生母拋棄的事實;這還不打緊,你竟然說他的生母要照顧他異父的弟妹,無法收留他,這豈不是讓他更覺孤單和無從,他當然會因刺激過度而昏厥。你想愛他、把他留在身邊疼愛一輩子,只要謊稱找不到他的生母就好了,真是笨哪!」
被大哥這般數落,藺之颿還真覺自己實在笨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不禁吶吶地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你自己看著辦,要愛他的人是你,你得讓他了解你的心意。」藺珪笙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我要去配補身養氣的藥方了。」
藺之颿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