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還懵懂,見這人又是好看,眉眼那麼精神,畫都畫不出來的氣派,越看越喜歡,有一百個心想跟他親近。一來二去,正好他不嫌棄我,我們兩個預備要考試的人,整天湊一起到處玩,看山看水,聊天說地,興致來了,他還會舞劍,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我真是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人,找不出一點不好來,他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立在那裡,我看著就移不開眼睛。我死皮賴臉一定要叫他做大哥,要鬧結拜,離仲沒和我計較,劍鞘敲了敲我腦袋,也不過是一笑:“你啊。”
他喜歡打我腦袋,他說太笨了,敲兩下也許能聰明點。我下棋很臭,彈琴能被弦割到手,喜歡畫畫,卻總是弄得滿手的墨,在船上吃魚頭湯的時候,還能跌到水裡,許多事情上迷糊得像個傻子。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挺了不起了,被那麼多雙眼睛和手看管伺候著,也沒完全成個廢人,許多事情還能自己做,雖然因為放鬆過頭而有點放肆起來,不過隨心所欲麼,自己喜高興就好嘛。而且我很喜歡,每次犯錯或者因為不小心而鬧什麼笑話的時候,他的口氣和眼神。
帶著微微的笑意和無奈,傷腦筋的,道一句“你啊”,好像他對不受教的我已經是毫無辦法,是無話可說了。每一次我都會有一種錯覺,自己是被親兄長包容寵溺的小孩,做什麼都不要緊。
我還記得當他看我又獻寶似得掏出兩小罈子美酒,好看的眉毛皺起來,問我:“小孩子一個,怎麼就成了酒鬼?”我十六十七的人了,他還覺得我是小孩子,為著我酒量不怎麼樣卻又過於貪杯的毛病而皺眉,認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