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感興趣的只有冷牙,而非白楊。
“叫我冷牙。”是的,從今天起,白楊這個名字隨程天官而去,這個世間只有冷牙一人。
“這是對我的特別禮遇?還是我不夠特別,不能用那個名字稱呼你?”黑梟目不斜視的緊盯冷牙。這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少年如今已經長大,可身上那股冰冷的味道並未不變。他聽說冷牙是個私生子,故而不被家族接受,小時候經常遭人白眼,受人欺負,連他母親也厭惡他的出世,童年的不幸造就了冷牙不近人情的性子,以及惡劣的癖好。冷牙喜歡剛剛死去的人,因為死人不會嘲笑他,怒罵他,更不會背叛他,而且剛死去的人身體是暖的,他喜歡被那種溫度包圍,但當屍體變涼後他就不在留戀。黑梟很好奇,東方凌鷲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冷牙變成白楊。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厭倦做戲的生活才恢復身份。” 冷牙說的淡漠。
黑梟驚訝,問:“你……離開了嶺南王府?”
“是,所以在回廬州前才有空來你這。”
“你捨得離開東方凌鷲?”
“沒什麼舍不捨得,只是替義父忙了這麼久自然不會空手而歸,他成了我的紀念品,所以一併帶來了。”冷牙刻意扯出袁青山,用他來淡化他對東方凌鷲的在意程度。
“東方凌鷲在此?” 黑梟立刻警惕起來,一雙鷹眼急速環顧四周,未見陌生人。冷牙本是袁青山派到東方凌鷲身邊伺機魅惑逍遙王的人,他擔心冷牙真被東方凌鷲俘虜了心而背叛他們。黑梟問:“他人在哪裡?”
“就在屋中。”冷牙指指身後的房間,那是黑梟用來做暗哨的民宅。
既然人都來了,黑梟當然要會上一會,只是門窗緊閉看不到屋中情況,他不能冒然進去,他說:“那就請他出來吧。”
冷牙見黑梟不肯進屋心知他是個謹慎多疑之人。冷牙也不急,他說:“要他自己出來是不可能,要麼你進去,要麼找人抬出來。”
抬出來?黑梟詫異的瞧著冷牙,他似乎悟出什麼,立刻點了兩個手下對他們說:“你們倆進去把人抬出來。”
“是。”
“是。”
兩個男子得令進屋,在屋中磨嘰一陣,才戰戰惶惶的抬著一副擔架出來,放到空地上趕忙遠遠躲開。早在他們把擔架放到地上前,黑梟已經看清擔架上的人。他也是冷血、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吃驚不已。
黑梟沒見過東方凌鷲,嶺南道和江南東道雖然相鄰,可東方凌鷲住在梧州,他住泉州境外的海島上,還是相隔甚遠。黑梟有幾次是到梧州辦事,卻總不湊巧,等不到東方凌鷲,還有那位俏王爺。他對東方凌鷲只有耳聞,人人都稱東方凌鷲是個一表人才的俊朗男子,與眼前一臉黑紫,嘴唇發青,奄奄一息的人完全聯絡不上。仔細看這人薄衣之下,手腳腕部都纏有厚厚的布條。黑梟隱約猜出答案,可他還是想讓當事人親口說出,所以他明知故問:“他這是怎麼了?”
“我的嗜好你應該聽天官說過,我雖喜歡他,可我終究對活人不感興趣,四年的相處已經夠了,所以挑斷他的筋脈,成為我新藥的試驗品。” 冷牙說的理所應當,其實不然,他想借黑梟的逍遙谷作為避風港逗留數日,勢必伴隨風險,所以他讓東方凌鷲喝了他特別調配的藥。看似深度中毒的樣子實則是讓人睡著。冷牙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黑梟突然反水,他至少也要讓東方凌鷲死的毫無痛苦。當然這種情況微乎其微,他主要的目的還是用東方凌鷲服藥後駭人的模樣唬人,矇騙黑梟。
“拿自己喜歡的人做實驗?”黑梟皺眉。他可沒有折磨愛人的癖好,他和冷牙果然不是一路人,可嘆兩人的距離又拉遠了。
“難道我要用討厭的人做實驗嗎?既然討厭怎會有心情天天面對。”
“也對。”黑梟再次被冷牙震撼,這就是他不敢動他的原因。真該死,他明明不能認同冷牙的嗜好,可冷牙訴說緣由時,他還是為他的冷酷無情而心動。當年第一次見到冷牙時,他便看中他不畏懼自己的膽識,冷牙的冷傲和程天官的嬌媚迥然不同。就算中毒,命懸一線他都沒能忽視冷牙這塊瑰寶,可惜當他痊癒後,從程天官那裡聽說冷牙只喜歡擁抱死後餘溫尚存的屍體時,黑梟的心哇涼哇涼地。他是喜歡被有個性的美男子虐待,但還沒瘋狂到搭上自己的性命。
個人嗜好問題暫時告一段落,迴歸正題。黑梟讚歎道:“才幾年不見,你的本事大長,竟然能把嶺南王納入囊中。”
這種虛偽的恭維冷牙無心應酬,他直截了當的對黑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