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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凌你現在理直氣壯被陛下包養中麼……
☆、王侯將相寧有種
牛二壯跟在玄甲軍的騎隊末尾,忐忑不安。
按說他也是堂堂鐵勒部男兒,祖爺爺曾經跟著太祖皇帝打過江山,現在家裡的祖宗牌位前面還供著太祖當年賞下的馬鞭。得了天下以後太祖皇帝論功行賞,祖爺爺雖然只是個小兵,也被賞了兩百畝地一頭牛,就是地兒忒遠了點,在青州……太祖皇帝說了,這天下都是咱鐵勒人的,你們鐵勒男兒,要替朕把地方佔住了!於是祖爺爺套起牛車拖著祖奶奶,騎著馬趕著羊群千里迢迢搬到這裡,在這風裡都帶著鹹味的地方紮下了根。
聽奶奶說,老輩兒的日子還是不難過的。那時候田有人耕,家裡的女人坐著收租子,男人磨刀射箭,隔幾年上面一聲招呼,男人跨上戰馬背了弓箭出去打仗。有些男人性命留在了戰場上,也有些男人帶著大包小包的金銀財物回了家,家裡隨即蓋起了大宅子,置起了奴僕下人——村東頭那座大宅就是。一代一代下來,也有本族人之間互相嫁娶的,也有和當地人通婚的,連姓氏也從彎彎曲曲的鐵勒名字改成了姓牛。
牛二壯家的運氣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壞。先前幾代都有男人帶了些東西回家——不是所有人,每次打仗家裡的男丁總要死上幾個,扣掉辦喪事的錢,存下來的好歹夠支撐到第二次出去打仗,家裡的兩百畝地也就這麼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
後來,他爺爺上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
奶奶日夜以淚洗面,身子垮了,家裡的地賣掉了一半。
再後來,父親也上了戰場,雖然活著回來,卻斷了一條胳膊,帶回來的東西還不夠治傷的。坐吃山也空,到牛二壯長大的時候,他們家已經只剩下二十畝田地,卻要養著牛二壯一個殘廢的父親,一個體弱的母親,一弟一妹還有一匹瘦馬——父親堅決不許他賣了馬,說,咱有馬,咱就能跟著皇帝上戰場,上了戰場咱們家就能翻身!
牛二壯的父親沒能等到家裡翻身的那一天。
家裡只有二十畝地,牛二壯到城裡天天給人扛活,父母和弟弟面朝黃土背朝天,種著自家的二十畝地和村東頭趙財主家的五十畝,交了租子剩下的口糧剛夠一家人的嚼裹,妹妹趕著馬到河灘邊的荒地上吃草。偶爾碰上年成好,還能有幾個餘錢給弟弟扯一身衣服,給妹妹扎條紅頭繩之類。
春天的時候,妹妹拉著馬從河灘邊回來,被趙財主的兒子看到,硬說馬啃了他家的青苗,把妹妹拉進了宅子抵債。牛二壯從城裡趕回來的時候,他十一歲的妹妹奄奄一息,父親頭破血流倒在炕上,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牛二壯在城裡扛了一年多的活,已經知道天底下有“王法”這種東西,衝到最大的那個衙門前面敲響了大鼓。然後,他就給狠狠打了一頓,扔進了大牢。天旋地轉的劇痛裡,趙財主二管家油光光的胖臉衝著他嘿嘿冷笑。
黑漆漆的牢房一天一天熱了起來,又一天一天冷了下去。在春天穿的破夾襖重新裹回了身上,早晚的風吹得人微微哆嗦的時候,一個從未見過的黑衣軍漢冷著臉拽開了牢門:“奉大人軍令,清理積案!你們誰是冤枉的,自己快說!”
牛二壯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
天統十年七月二十九日,北涼天統皇帝傳旨,賜青州為皇后湯沐邑,所部將士賜名玄甲衛。
得到了新名字的皇后親軍留下一千五百近身衛隊,其餘人兵分兩路,騎兵日夜兼程,趕奔青州,步兵押著從大虞帶來的人員輜重緩緩而行。先頭部隊到了青州正好趕上秋收,調出田畝冊子看著地方官收完了稅,立刻著手完成凌玉城吩咐的第二件事——提點刑獄。
大人是這樣吩咐的:“你們看著地方官去做,如果他判得都對,你們不要插手;如果明顯是貪贓枉法,立刻把人關起來自己接手。記住,人只能關,不能殺,更不能讓他死!翻冤案的時候,給我把動靜儘量鬧大了!”
以主管情報的夏白為首,奚軍調出精幹軍士兩百名護衛,軍情司眾人兵分十路,赴各縣提點刑獄,清理積案。短短半個月時間,玄甲軍所部在青州一州十五縣共查處冤假錯案三十餘件,為五十餘人活命。此後當堂放告,允許百姓自訴冤屈,又有數十件積壓已久的地方不平之事被清理一新。五名貪官汙吏被送出青州,連同案卷直接押到京城。
百姓歡騰。
凌玉城率軍進入青州的時候,玄甲軍黑旗所到之處,已經有當地百姓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去,避讓道邊。之後,玄甲軍一邊安排當地百姓興修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