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郝寒煙面上微笑著,心裡卻略有不快。任波是和他同寢室的大學同學,兩個人雖然不在同一個師範學院的院系,卻因為家境和際遇差不多,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只是任波偶爾的舉動,還是會惹得郝寒煙心中鬱結。
“走吧走吧,你接下來是去中三上課嗎?”任波攜著郝寒煙,一同走進了煙雨重樓中。任傘外的世界狂風捲百草折,傘內卻安靜得只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任波,怎麼樣?你們上學期的獎學金評定出來了嗎?”
“啊……今早班導剛通知的,一等。”
“是嗎……我也是一等。”
“這麼好!”任波笑眯眯地幫郝寒煙撐著傘,任波的聲線偏柔,如果不大聲說話,每一句聽起來那略翹的尾音似乎都是在嘲諷。
雖然不在一個院系,但是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的舍友間難免存在比較,郝寒煙家境一般,全家人都想靠著他的奮鬥出人頭地,宿舍裡的其他幾位,不是家中殷實的土豪,就是父母高幹的官二代,還有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怪咖,大二退學創業,如今也不知道在廣東混得如何了。能和他一比的,只有眼前人了。
幾百米的路,因為風大雨大,兩個人走得及其緩慢。好在郝寒煙家傳的大黑傘夠給力,比起其他落湯雞,郝寒煙只是溼了褲腳。郝寒煙在樓梯口拍了拍長褲和衣襬,打算上樓。任波遞過傘,郝夢低著頭說:“你不是沒課要回宿舍了嗎……先借……”郝寒煙抬頭,話頓了一頓,只見任波身上已然沒有一塊乾的地兒了,雨滴順著他髮梢一路流下臉頰,滑進了單薄的襯衫裡。
郝寒煙走路向來目不斜視,根本不知道任波為了幫他打傘讓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雨中。心中感動之餘又有幾分羞愧,剛剛自己因為一點細枝末節就妄自往壞處揣度任波,真是把人心都想得太壞了。他柔聲對任波說:“快回吧,傘給你,別再淋雨了!”
任波想了想,說:“也好,那放學如果下雨,我再來接你。”
“嗯。”郝寒煙對他笑了笑,抬腳上樓。“誒!”任波又拉住他,“中午是不是還沒吃?”
任波在書包裡掏了半天,拿出個溼漉漉的塑膠袋,“誒……裡面應該還是乾淨,這是我早餐沒吃的饅頭,還有兩個……湊合當午飯吧。”
郝寒煙接過,“唔……錢回去再給。”
午間時分,教室還沒幾個學生,郝寒菸捲起褲腳,坐在了第一排正對講臺的位置,一邊翻書一邊咬著已經有點溼氣的饅頭,就著後頭幾個男生的呼嚕聲,心想著一定,一定要尋個好工作……成為人上人。
語言課的教授很風趣,講課天馬行空,下午上課的時候他指著窗外問:“若是點滴而落的雨,應該稱為什麼?”
當即有學生回答,“淅淅瀝瀝……瀝!”
“好!再問一個,下個不停的雨呢?”
“久旱逢甘露!霖!”郝寒煙身邊的女漢子搶答道。
“很好!接下來問個難一點的……細小的雨呢?”
班裡靜了一會兒,而後有個男生大喊:“溦!”
教授很欣慰,全班扭頭看是何方大神,只見那男生身邊的女生皺著眉,低聲說:“別得意!還不是我偷偷告訴你的!”
“嗨!”全班哈哈大笑,男生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到了書裡。
教授也呵呵地笑了,“最後一個問題,凝固的雨呢?”
“啊?”全班人都懵了,雨還有凝固的?
剛剛瞅著窗外有些愣的郝寒煙剛剛回神,聽到這個問題,歪著頭看向教授:“雪嗎?”
“噢……!”全班恍然大悟。
“你們啊!”教授笑著回到講臺上,“我們雖然是文史類的師範生,但讀書讀書,腦子可不能讀死咯!成天除了記課本里的內容,還會幹什麼咯!我看你們啊!有空多和隔壁理工學院的學生玩咯,互補互補咯!”
“好!”同學們整齊劃一地回答,同時笑得東倒西歪。
下午放學時天上還在飄落細細密密的小雨,任波沒來,郝寒煙等了一會兒只好冒雨快步回到宿舍。宿舍裡只有一個舍友在看書,其幾位不是泡妞就是出門吃飯了。
郝夢看向土豪,對他的曠課習以為常,隨口問道:“任波呢?”
土豪一號合上金庸全集第一本,伸了個懶腰,正要回答,門“砰”地一聲開了。
門外是穿著運動服的任波,手上還抱著籃球。
“呀!你回來了!”任波脫去上衣,往浴室走。“傘放外頭了,不好意思啊……一打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