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湯錦年長得與自己長得太相似所以難發一言,不曾想梁風心底在唏噓:陰差陽錯與他有一半血緣關係的人為什麼會進了他進過的公司,跟著跟過他的經紀人,還與晏天南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真的是太巧了。
晏天南望著梁風時,就忍不住要去看他左臉上的那道傷疤,梁風察覺到他拿儘管仔細隱藏過的眼神,沒有點破,靜靜站了一會,繞過他走開:“再會。”
梁風成熟而瀟灑地與舊情人錯身而過,準備完美收場,沒想到剛走出兩步,就一頭撞在了某人身上。
“……”
湯錦年捂著下巴,一臉忍無可忍。
梁風:“……”
真是……梁風匆忙回頭看了眼,幸好晏天南沒往這看,他捂著額頭,頭也不抬地準備去張芷輝助手那兒拿劇本,緊接著又被一沓紙敲在腦門上。
湯錦年一臂抬著,用劇本將四處亂撞的梁風攔住,漠然道:“給你拿了。”
梁風簡直要神經病發作了,此時只恨不得騎在一臉呆呆傻傻的湯錦年頭上狂揍他腦殼。
湯錦年隨意回頭看:“你認識晏天南?”
“他是我前老闆。”梁風從他手中扯下劇本,低頭狂躁又近乎冷漠地嘩嘩翻著,剋制著不發作,像個高智商的瘋子。
湯錦年不動腦子地順著話題往下問:“為什麼換公司?”
在三天前的談話後,他依然表現得像個正常的兄長,關切著弟弟的生活情況。梁風被他氣笑了,但那愣子又感覺不到,他被氣得無話許久,湯錦年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劇本被捲成紙筒一棍敲在湯錦年腦袋上,梁風冷冷道:“別胡亂過問老哥的私生活,弟。”
自那天在飲品店後湯錦年待在家裡三天都沒想出怎麼反擊,今天被梁風用劇本這麼一敲,終於想!到!了!
他兩指夾著將那紙筒從自己額頭上挪開,單手摸出手機在百度頁面以梁風為關鍵詞搜尋,搜尋結果第一條就是梁風的個人資料,上面顯示著他和湯錦年是同一年出生,生日則比他早半個月。
湯錦年:“……”
湯錦年低頭睜大眼看梁風,眼裡悲憤地寫著四個大字:這不科學!
梁風被這眼神震到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腦袋伸過去看了眼:“那是我出生證明上的生日,不是真的。”
湯錦年把他腦袋撥開,終於親切不了,道:“乖乖叫哥。”
梁風自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湯錦年耐心道:“叫哥。”
梁風轉頭告狀:“導演,這有倆神經病。”
湯錦年:“……為什麼是倆?”
梁風覺得他遲早要被湯盛業的兒子折騰瘋了。
晏天南在場外站了會就走了。今天試拍很正式,所需的燈光師、攝像師、道具師場記一應俱全,打光裝置、道具、服裝——一概沒有,所有劇組人員將一小塊不足十平米的地團團圍住,張芷輝將這陣仗美名其曰增加壓力,讓他們提前適應。
由於湯錦年是零基礎,試拍進行起來十分艱難,張芷輝坐在圈外的休閒椅上,盯著監視器螢幕裡兩個人的舉動,每隔一會便要喊停,讓梁風或劇組人員教湯錦年一些常識性問題。
“記得走位,看著地上貼著的紅箭頭!”
這種常識湯錦年倒是一學就會,一遍比一遍順,張芷輝開始有點欣賞晏天南的眼光,他看上去像是個可塑之才。
“大少眼睛不要睜太大,正常點,你是在和你的下屬兼兄弟說話,不要像求婚等著女方答覆一樣好麼。”
“梁風你誠懇一點,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叫‘大哥’的人,眼神要帶上點崇拜,很少,不易察覺的分量……對,這樣很好!”
梁風的眼神在導演說話時迅速調整好,對面湯錦年保持著一張略帶紈絝神態的臉,以他人察覺不到的音量揶揄:“聽到沒,叫大哥。”
梁風不搭理他,一手插在褲兜,認真地說臺詞:“是,我明白。”
本來是隻打算讓他們倆找找感覺的,但拍著拍著張芷輝便不再滿足於此,中途叫停,讓化妝師和服裝師過來給湯梁二人調造型。
張芷輝先讓他們站在一起比對了一下身高,拿來造型設計圖按照他們的身材略作修改,兩人被帶去臨時的試妝間,直接改髮型。湯錦年只要剪短打亂一些即可,眼底上了很淡的青黑,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很放鬆,化妝師在往他脖頸上塗曬印時,他還不忘斜眼看向旁邊鏡中。
那邊造型師在給梁風修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