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歷淺的都沒敢發話，有人試探：“劇組報銷？”
張芷輝一腳踹過去：“你那麼有錢還來敲詐老子！”
大家都開始笑，籌備前期張芷輝就被資金短缺搞出一堆問題，十分崩潰，這次暴躁地揮了揮手，索性道：“報銷報銷！”
所有人又嗷嗷地起鬨。
張芷輝收斂神情，瞬間倉庫安靜下來，恢復一本正經討論的氣氛。他道：“十九號開機，預計三個月完成拍攝，在座的演員檔期都不寬裕，今天開完會之後你們就可以根據我們的時間表來，剩下的時間自由安排。都明白了就散吧。”
“湯錦年和梁風留下。”
此時正是早上九點。除了他二人，其他演員，陪著演員來的助理、經紀人紛紛離座，不馬上離開，散佈在倉庫的不同角落互相寒暄。
張芷輝正準備朝旁邊一直圍觀的西裝革履那人說聲“你也滾”，卻發現晏天南竟相當識趣，在他趕人之前便早已走開，找人聊天去了。
他頗感意外，開會前晏天南突然出現，從無變化的西裝革履模樣，開會時和其他經紀人一般，好整以暇地立在圈外聽，把氣氛搞得莫名的詭異和僵硬。
現在見他識趣，張芷輝便不多想，轉過頭來說：“這次之所以讓你們在開機前十幾天來報道，是為了讓你們倆磨合一陣子在開拍前儘量培養默契。我們這部戲裡，顧江和段卓之間的默契非常重要，你們要好好相處，儘量多瞭解對方，明白麼？”
梁風：“……”
梁風道：“明白。”
湯錦年也一頷首，示意理解。
張芷輝看到湯錦年：想在晏天南十年職業生涯中，湯錦年是個大大的例外，收一個零基礎超年齡的人，還如此在意他的發展，第一次開機便親臨現場。難道，對晏天南來說他真有什麼特別。
“你們就在試拍中磨合。”他看了眼手錶“十五分鐘後試拍第一場，去小臉那拿劇本，都別太緊張了。”
“別太緊張”這話是對他們兩人說的，湯錦年沒有一點經驗，梁風則是復出後的首次拍攝，今天對二人來說都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臺階。
說完，他起身去準備，工作人員隨即上前撤開椅子，湯錦年和梁風總不好繼續坐下去，僵持兩秒，起來去拿劇本。
梁風沒有刻意繞過晏天南，他卻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應該說是不知從哪兒踱步走了過來，神情悠閒，就差握著一隻紅酒杯了。
梁風只得停下：“晏總。”
晏天南一笑：“很久沒見。”
他們之間的淵源很難說清。
晏天南十五歲時從美國逃來中國，他是混血兒，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中國人。十幾歲正是容貌最精緻也是最叛逆最純潔的時候，那時小晏天南在GAY吧遇見一個二十幾歲很有魅力的雙，卻勾搭不到一年便被那人甩了，之後便狼狽地逃到了母親的故鄉。
當過幾年男模，並未真正入圈，二十五歲帶著一群相好成立了海皇，一直到現在，整整十年。
晏天南六年前遇見梁風，一拍即合，雖說一個是老闆一個是員工，卻一直如知己好友般。梁風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差一步便成了海皇一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兩人翻臉，梁風車禍隱退……
梁風微微眯了眼道：“It’s been a long time。”
梁風在海皇的哪算時間，那時候晏天南還習慣說英文，梁風能說的時候也陪他說兩句，然而現在，晏天南很少回美國，也就不怎麼說母語了，梁風卻說：‘It’s been a long time。……
晏天南一滯，緩緩撥出口氣，看了眼梁風，輕笑起來。
梁風神情淡漠，沒說話。
兩人再沒話可說，不約而同地看向已經走遠的湯錦年。
從兩年前，偶然在住宅附近看見湯家大少時，晏天南便時不時地從他身上尋找梁風的影子。他當初一眼就看出湯錦年五官中與梁風的相似，其他人則沒那麼容易能看出來。因為晏天南實在是太瞭解梁風了。
他一直想從湯錦年身上看到梁風，今天真正見到梁風了，卻依然在從那人身上尋找影子，眼神裡透著的那種神態，難以言說。
梁風沒有看他：“為什麼帶他進海皇，你以為他是你能玩得起的？”
晏天南收起眼神，淡然笑道：“是他主動來找我。”
梁風沒回應，他也想到會是這種可能——但太巧了。
晏天南以為梁風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