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閃爍著睿智光芒的雙眼牢牢鎖住他蒼白的臉頰,咬牙切齒的磨牙道:“西堂申鴻,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九九。朕就不信了,一直想要的人自己送上門,安王竟然不動心,他是朕的弟弟,朕比你瞭解,你欺君也好,瞞報也罷,這是最後一次。你給朕記清楚了,下次再出紕漏,朕就把你剝光了送到安王床上去,聽說安王那裡有好多可以讓你欲仙欲死的工具,愛卿可以慢慢享受。”
“臣……臣知道了。”西堂申鴻戰戰兢兢顫抖如風中殘燭,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為什麼他會遇上這樣的主子。嗚嗚,他能要求換成承露樓頭牌粉櫻姑娘的床嗎。
聽熵帝話裡的意思,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熵帝在乎的不是安王斷袖,而是安王和誰斷,顯然,國舅與駙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這個物件尤其重要。也就是說,熵帝真正在乎的其實是……駙馬穆修竹!
如此,熵帝今日的暴怒也就可以理解了。
西堂申鴻打了個激靈,不敢再想下去,常伴君側,他已經被壓迫的很慘了,如果再攪進這趟渾水裡去,以當今聖上,說一不二的性格,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絕對會被安王啃的渣滓不剩。
“知道了就起來吧,跟朕走一趟玉葉閣,朕要去開開眼,看駙馬是怎麼勾引朕的皇弟的。” 帝王緩緩說道,明樺趕緊展開手中的狐裘大氅,披在君王肩頭。
“喏。”終於被容許可以站起來了,西堂申鴻毫無直覺的雙腿微微使力,剛剛站起就朝前栽去,正跌進熵帝堅實寬厚的懷中。
熵帝一把扶住西堂申鴻下墜的身體,冷笑一聲:“愛卿別急,這麼著急投懷送抱的話,朕一會兒就將皇弟給你找來。”
西堂申鴻趕緊掙開熵帝的懷抱,作勢又要跪以謝罪,卻被熵帝攔住了:“謝罪就免了,朕又不是紙娃娃,經不起碰撞的。倒是愛卿,身體也太虛弱了,怎麼跪了這一會兒就不行了,看來以後得讓安王好生把你操練操練,哈哈哈哈……”
西堂申鴻無限委屈的看著大笑著向門口走去的帝王的背影,他有種錯覺,似乎安王與熵帝聯合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他在其中,怕是此生難以跳脫,但在這層網之上,似乎又籠罩著一層更加巨大的朦朧,而那背後的身影,卻是撲朔迷離,毫無輪廓可言。
甩了甩髮懵的頭腦,尚書大人一瘸一拐的向著帝王的身影趕緊追去,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想的不想,不該關心的不關心,時刻謹記大智若愚,明哲保身,守拙中庸,這才是為官之道。
第11章 翠雲戲情
初冬,夜深,微寒。
月如鉤,星如豆,夜如墨。
青衣,薄衫,風過,影動。
竹搖曳,琴如水,人似謫仙。
熵帝緩緩停下腳步,回頭狠瞪了一眼西堂申鴻,揮退左右侍從,獨自走進在玉葉閣專門為穆修竹修建的翠雲居。
婚後因為長公主有孕在身,二人便一直尚未同房,這座翠雲居就是敬和張羅著修建的,就在玉葉閣內,居所周圍栽滿了鬱鬱蔥蔥的青竹,青竹環繞之間,一座典雅的二層小樓拔地而起。
而此刻,二樓的露臺上,一人正著了青衫,在認真的撫琴,彷彿完全沈浸在這清冷柔美的樂曲聲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有外人入侵。
熵帝的視線凝固在這一刻,他藏身於竹影之中,默默凝視著那個專心撫琴的身影,不敢發出一點兒響聲,只怕驚擾了這月下美人指尖流瀉出的仙宮神曲。
這就是西堂申鴻所謂的勾引?
倘若是,那物件也一定不是安王,而是自己吧。熵帝如此想著。
就這樣在寒風之中,站了不知多久,看了不知多久,彈了不知多久,直到婉轉的琴音終於緩緩落下。
穆修竹起身向屋內走去,熵帝沈穩的步出竹林,兩雙視線無意中在空中交匯,驚愕,慌亂,疑惑,不可思議與溫柔,專注,內斂,淡然的喜悅在靜默的空氣中相互纏繞。
最先將視線移開的是穆修竹,慌亂的四處搜尋宮中的下人,著急的喊著:“來人啊,更衣,皇上來了,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
說話間,熵帝已來到二樓的露臺上,含笑回應:“朕將這裡的宮人都支去別處了,看來只能由朕親自來為駙馬更衣了。”
說著便解下狐裘大氅,披在只著了單衣的穆修竹身上。強硬的拉過他的雙手,放在唇邊,輕輕呵氣,溫柔的笑意暈上眼角,泛出幾絲歲月留下的淺淡痕跡,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皇上,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