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才朗聲道:「都起來吧。」
眾人聞聲剛想入座,又聽太監喊道:「皇後娘娘駕到!太子駕到!莊妃娘娘駕到!」
就見楚熙然一身簡單的絳紅色皇後服,隨意綰了個男子的髮髻,髮髻上只插著一支梅花形白玉簪子,再看向貴妃豔麗的紫紅色滾金邊貴妃服、莊重華貴的朝天髻及滿頭珠釵金飾,倒比他更像一國之後了。
後宮女子有見過楚熙然的,也有許多未見過的,頭一次看到都難免驚訝,誰又能料到這一堂堂清秀兒郎,竟就是傳說中的天子摯愛?
但瞧他貌不比貴妃、柔不比良妃,嫵媚更不及後宮女子,更何況已是三十有餘,怎就能坐得後位?難道真如傳聞中的,皇上只因他三次上陣殺敵才賜予他後宮之首的榮耀?眾人紛紛揣測,一閃而過的眼光裡有鄙夷也有疑惑,而更多的是雀躍。
楚熙然何等眼色,只需一眼便將在場女子眼裡的變化瞧得清清楚楚,心裡連連冷笑,面上卻依舊端莊平靜,牽著太子賀蘭若熙走上前,與走在他身後的莊妃一起跪地行禮,「皇上萬福!」
賀蘭若明的眼睛在楚熙然身上轉了一圈,又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莊妃,不知怎麼竟覺得扎眼得很,一股莫名的焦躁湧上心頭,臉色頓時陰沈下來。
「起來吧。」他吐出一口氣,而後伸出雙手按住正要給楚熙然行禮的向貴妃和良妃,「你們坐下,不必那麼多規矩。」
賀蘭若明是明擺著當眾給楚熙然難堪,更何況,按規矩,在這種後宮正宴中,能坐在皇上身邊的人只有皇後和太子,可現在呢?他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卻要將結髮妻放在何地?
莊妃被氣得面有不豫之色,眾人也各有所思,甚至還有竊竊私語的,反倒是楚熙然並不介意,大方地牽著太子坐到左側下的首位,那裡原本該是向貴妃的位置。
趙月茹見他如此,也只得繃起一張臉,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其他人跟著紛紛入席,按著各人等級依次從妃到嬪直到最後尚未獲封的小主,粗粗一算居然也有幾十號人。
宴席很快開始,可無論場上有多熱鬧,楚熙然依舊低眉垂目地陪著太子用膳說話,偶爾一抬眼,也是很快地擦過上方,復又低下頭,滿目溫柔地抱著懷裡的孩子低低地說著什麼。
太子賀蘭若熙也是人小鬼大,見這情形早就緊緊抓住楚熙然的衣袖,用稚嫩的童聲撲在自己父後的懷裡撒嬌賣乖,只要稍見楚熙然發愣,便輕輕一搖手裡的衣袖,喚著:「父後、父後。」
楚熙然幾杯薄酒下肚,雖不醉人,卻也讓面上紅了三分,一雙眼裡更是含入幾點水澤,眼角眉梢裡都能飛出桃花來。
賀蘭若明眼神剛掠過,心裡咯@一下,一時竟無法移開,朦朦朧朧裡覺得眼裡的人熟悉萬分,撩得他竟怦怦地心動。
「皇上,怎麼了?」向阿朵注意到他的異樣,舉起酒杯送到他嘴邊,嬌媚著聲音說:「阿朵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只能單敬皇上了。」
賀蘭若明收回眼神,再看著向阿朵的眼眸時分明頓了一下,而後就著向阿朵的手喝下酒液,這才攬過她細柔的腰肢,也不顧下頭還有幾十雙眼睛,一口咬在向阿朵白皙的脖頸上,又意猶未盡地舔了舔。
「皇上!」向阿朵嬌羞地紅著臉推搡著賀蘭若明的胸口,兩人就這樣如膠似漆黏到了一塊兒,估計要不是向阿朵有孕在身,他就要在眾人前要了她。
良妃上官燕在一邊擰著手裡的衣袖,聽著耳邊調笑聲,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下方的楚熙然。說起來,他心裡頭還是怕楚熙然這個皇後的,記憶裡幾年前那個衝進儲秀宮裡告戒自己卻又留下一堆賞賜的皇後,冰冷地讓人心生畏懼。何況在宮裡數年,又怎會不知賀蘭若明對楚熙然的深情?
上官燕心裡一恍惚,肩膀已被人拉了過去,一抬首就看到摟著自己的皇帝,「皇上?」
「燕兒在想什麼?也不給朕敬酒?」
賀蘭若明眯著眼,眼角下的淚痣抹去了帝王的威嚴,多了份情人的魅惑,上官燕只覺得心頭一跳,臉蛋霎時紅了。
在宮裡的這幾個年頭裡,皇上雖不曾真正寵幸他,但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已奪了他的心,本以為這份心意將要永埋心底,誰知一朝里居然成了他真正的寵妃,心也給了身也給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上官燕將那份不安壓下心頭,放任自己靠近賀蘭若明的懷裡,不去看底下一干女子厭惡的眼光,也不去看皇後輕掃過來的冷洌目光。
「皇上,你喜歡燕兒嗎?」
「喜歡。」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