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下來。
呼延靳惜剛好仔細伸長了脖子瞧熱鬧。這才看清楚那一騎當先的,是穿著一身華麗黑衣的男子,遠處看去,背影的輪廓線條都是無可挑剔,想必臉也是同樣好看的。這人胯下坐騎是一匹通體墨黑四蹄卻純白的良駒。呼延靳惜素來喜愛馬,這種馬他認得,踏雪無痕,許多異族甚至認為這個品種的馬是通靈的,所以做為圖騰崇拜去供奉。絕對是天下少有的稀罕品,居然真有人捨得拿它來當坐騎。
呼延靳惜嘆氣著替寶馬心疼,這騎馬之人一定不是個伯樂。又見這人身後也呼啦啦緊跟著的那好大一串人,一看便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侍衛而非普通家丁。
各個皆著紫色錦衣,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勢非凡,絕非平常可比。
他們這樣站在人家府宅跟前,人馬太多,阻了整條街的交通,卻也無人敢上前說一句。
遠遠的,呼延靳惜只看見那一群錦衣侍衛上前拍打著那間府宅的大門,語氣聲音極大,模樣也很是囂張。待那府宅的門開啟以後,侍衛們便要作勢硬闖進去,也不知究竟為的什麼……
看到這裡,靳惜便開口感嘆:“這是哪位鳳子龍孫啊,這麼厲害!”
說是鳳子龍孫,還是有些根據的。
本朝皇家崇尚玄黑,除去皇室王族外,尋常人是不敢使用這個顏色的。那人一身華貴黑衣又騎著踏雪無痕,如此招搖過市,排場嚇人,必是王族中人無疑。
其實,說起來,皇城之下,滿地王宮貴族,再大的官也有顯小的時候,畢竟天底下也只有一個南楚麟。人人都該儘量低調才是。張揚至此的,實不多見。
徐伯重也探頭張望過去,搖著扇子笑道:“就算他是鳳子龍孫,也不是我詭月國的龍鳳生出來的。”
“這話怎麼說的?”
“這人是西煌國羽墨皇族留在我詭月國的質子,皇上御筆親封的西玄王。”
“質子?”呼延靳惜不可思議道:“即便我詭月國真正的皇族也少見這樣排場的,何況他還如此豪橫欺人……”
可能嗎?質子?
在人家國家裡這樣囂張?
再者,聽說那個西煌國……
“羽墨皇族,不是早就已經絕後了嗎?我聽我老爹說,現在的西煌國,掌權的根本就不是羽墨皇族了啊???所以最近西邊疆土接連派了幾員大將輪流駐守呢!”
“這你就不懂了。且不管他是不是羽墨皇族,也不管羽墨皇族在西煌究竟是否掌權。單說這質子,咱詭月國軟禁的他國質子少說也有五六個,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待在府宅裡,終日不得自由。還不是隻有他一個,這般招搖,即便真正的詭月皇族在這裡,對上這位王爺,也是要忍讓忌憚的。”
“真的這麼厲害啊!”
“可不是!”話說到這裡,徐伯重摺扇掩住了半張臉,湊近了小表弟神秘而八卦的笑道:“人家是用後邊侍侯皇上的,得了寵愛,自然與眾不同。所以說,小惜表弟,你要想親近皇上,還得排除萬難吶!!你看皇上身邊那一個又一個的,哪位是白給的?!說起這個來……為兄著實有些擔心你的床上功夫,只怕你迷不倒咱身經百戰的萬歲爺啊……”
“大表兄……”
5靖陵侯府
要選妃卻目前正在茶樓上看熱鬧的呼延少將軍暫擱置不表。
且說這位排場極大的西煌質子。
他是玄衣長髮、一身飄逸,卻無視自己一路造成的混亂。只管一騎當先呼嘯而行,到了一處府宅門前,急拉韁繩,但聽得身下踏雪無痕一聲長嘶,高抬起前蹄便停駐了下來。
仰頭看,這處府宅的門楣上,四字橫匾:靖陵侯府。
羽墨栩騎在馬背上,冷冷看那牌面,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他下巴輕抬,對身後緊隨而來的一眾錦衣侍衛揚聲說道:“敲啊!給我看看裡頭的人,都是不是死的!”
侍衛應聲上前,將那朱漆大門砸個山響。
沒過多久,門便開了,裡頭湧出來的也是侍衛不是家丁,區別在於,靖陵侯府的侍衛衣著是寥藍色。當中有一個領頭的侍衛長,穿戴不凡,明顯是有品級的高階侍衛,而非是一般的下等衛。他抬眼看見踏雪良駒上坐著的人,微一愣,顯然是認識,隨即領著眾人下拜道:“參見王爺!我家侯爺尚在病中,暫且謝客。未知……此次王爺駕臨,是有何事?”
“哪裡來的奴才!也配問本王問題?!”羽墨栩卻是不管對方有品無品,冷聲道了一個“滾!”,便要帶著自己的一眾侍衛硬闖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