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宴忽然覺得,他和秦書結拜真是再正確不能的選擇了。
秦書這樣的人,初見也不覺得如何,不過是個世家的小將軍,和其他人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而且還比平時的人多了一份古板,可是相處久了才能發現,他總能在無意之間帶給人驚喜,而他自己還猶不自知。
赤子之心已然難得,更難得是他君子。從前趙子宴覺得秦書是一塊待雕琢的璞玉,雕琢之後,他將大放異彩,可是他不是。
他更像一塊不怎麼起眼的石頭,只有和他相處久了的人才能發現,這石頭裡頭,還藏著一塊寶玉。
【注】:文中提到酒類,均是參考《本草綱目》。
那句詩自然是我們的李太白寫的啦~~
☆、第六十六章
這塊寶玉已經被秦老將軍雕琢得足夠好,也足夠讓人驚豔。
他與顏如玉,一個美玉天成,一個石中藏玉,一外放,一內斂,竟是再適合不過。
也不知怎的,這一瞬間趙子宴醍醐灌頂,陡然明白了,當日也是他未能看明白而已,秦書他,配顏如玉足以了。
又想起一個人來,丹青。很大程度上,丹青和秦書是一樣的,美玉藏頑石,明珠墜塹淵,只待人去發掘。
趙子宴提著酒罈,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笑了笑。
秦書拍他一下:“莫名其妙的,笑什麼呢?”
“沒,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停了腳步,很是認真:“要是哪一日我勸通了遠舟,他跟了你,你要怎麼謝我?”
出爾反爾這種事情,趙子宴做起來簡直是行雲流水,且絲毫不感到愧疚。
見他忽然又轉了主意,秦書也摸不準他什麼心思,明明那天他還要勸自己和林景試一試的,搖頭:“你?還是不用了。”
他喜歡顏如玉,自然可以自己去爭取,也用不到別人,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趙子宴以為他不信:“我說真的。”
“為什麼?你說要我怎麼謝你,我就怎麼謝你。”
“嗯,你可記準了。”
並不回答那句為什麼,趙子宴覺得自己那些打算還是不要讓秦書知道得好,他若是知道了,萬一再氣起來,自己少不得又要遭殃。
很久之後,那時候趙子宴已經歸山隱林,不復今日模樣,說起這樁事情來,秦書總結了一下,約摸就是,怕自己拖了他們的後腿,他們是要做大事的,趙子宴覺得加上一個他可能會壞了大事,會讓顏如玉束手束腳。
前面幾句秦書聽得很不舒服,好你個趙子宴,我在你眼裡難不成就這麼不濟?但是後面一句讓顏如玉束手束腳,讓他微微好了些,也就很大方地原諒了趙子宴。
眼睛看不見,平日裡倒也沒有特別不方便,但是到了一個人的時候就不行了,看書下棋畫畫,都做不得,前幾日顏如玉試著寫了寫字,也只能摸索著憑感覺。
沒辦法,只能將許久不彈的琴找了出來,獨自一人,將琴搬到了窗前的琴桌上。
調好了弦,又試了試音,還可以。想也沒有想,信手撥了弦,也不是什麼曲子,只是心之所至,想到哪裡便彈到哪裡。
秦書還未走到後院,便聽到了琴聲,趙子宴也停了停。
琴有八絕,總之不過清奇幽雅,悲壯悠長。顏如玉心情還算不錯,簡簡單單,雖然不成曲調,但也佔了一個清字。
望見林寒澗肅,望見水木清絕,一輪銀月皎潔,冉冉出天幕。
趙子宴秦書兩人對視一眼,來得正是時候。
閒閒的收了另一隻手,托住臉,一隻手在弦上時不時動一動,彈出個不連貫的音來,古人說披髮入山,枕流漱石,這種生活還真是不錯。
未及想得更遠些,便聽見了外頭的腳步聲。收了手,身子未動,雖然看不見,臉也依舊是朝著腳步聲的方向。
趙子宴一眼就瞧見了,見他白色暗紋服,頭髮散散地坐在窗邊,也忘了他看不見,晃了晃手中的酒罈:
“我和懷遠帶了酒,你一定猜不到是什麼好酒,一起小酌幾杯如何?”
顏如玉展顏一笑,如春水初生:“求之不得。”
天猶寒,屋內還燃著小暖爐,趙子宴翻箱倒櫃,心說要是有玉碗就好了,好酒也要配好的酒器才是,可惜了,最後只找到了三個蘭花玉杯。
“伯母可有信來?”
顏如玉搖搖頭:“沒有,這才幾天?我還不急,你倒先急起來了?”
秦書訥訥看他一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