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了,聲音冷而清冽:“督公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不過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娘娘又何須與她一般見識。她再受寵,
也生不出皇兒來。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膩了。”
茹貴妃笑了:“那倒是。還是重人想得通透。”她坐起來,疼愛地摸了下伊重人的臉,
嘆息一聲:“這宮裡啊,也就你懂本宮的心。你就是本宮的解語花,本宮的貴人。要不是你,
太子他早就……”
“娘娘,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太子富貴福天,那次不過是不小心落水,
奴才又恰好遇到,沒有奴才,也會有旁人。有些事,說多了就成真了。娘娘要每日祈福殿下的平安才是。”
“呀,瞧本宮這嘴。太子要日日平安,健健康康。重人,本宮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茹貴妃靠在伊重人的肩膀上,極其親密。
伊重人的臉上並無被貴妃娘娘寵信的歡喜或惶恐,
而是如他的聲音般冰冰冷冷的,配上他那副妝容更是令人看的膽寒。
伊重人抬手,拇指蹭了下貴妃娘娘的紅唇,然後道:“娘娘,奴才該走了。”
“不能多陪本宮一會兒嗎?”茹貴妃退開。
“等奴才忙完了就來陪娘娘。”伊重人清冷地說出挑逗的話,茹貴妃頓時笑顏如花,揮揮手:“去吧去吧。”
伊重人起身,
躬身退下。在他離開後,
茹貴妃摸上自己剛剛被對方碰過的紅唇,眼裡一片惋惜,這麼美的男子,怎麼偏偏是個太監呢。
※
茹貴妃對伊重人的偏愛宮裡無人不知,就是嘉政帝都知道。不過伊重人是個太監,再偏愛他也對茹貴妃做不了什麼,嘉政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然以茹貴妃那愛吃醋的性子,
還不為了他身邊的女人天天跟他鬧,有伊重人牽制著,老大不說老二,雙方只要都別太過分,
也就風平浪靜。
從貴妃娘娘的寢宮出來,伊重人剛走出沒幾步,就有人攔下了他,躬身道:“千戶大人,
督公大人有要事要見您。”
“嗯。”淡淡地一應,
伊重人朝出宮的方向走去。這裡是後宮,不能坐轎,有兩人抬著軟轎跟在他的身後。
南楚國的風氣宮裡的太監都要化妝,別看張忠已經做到了太監第一的位置,他每天起床洗漱乾淨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別的,而是擦粉描眉。據說開國皇帝很喜歡這套,然後太監化妝的風氣就延續了下來。有的太監模樣討喜,
擦個粉描個眉還挺好看,有的太監那簡直就是妖怪,
如張忠之流。而伊重人算得上是宮裡最美的太監了,可是他臉上的妝硬生生地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吃人的妖氣。
深紅的眼尾線上挑,蒼白如鬼的臉,深紫的唇,配上他那深不可測的功夫和殘酷的手段,原本還想讓他侍寢的嘉政帝都被他這張臉和那萬年寒冰般的冷氣給凍得沒了那個心思。伊重人十歲入宮,到如今已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他從一個最底層的小太監坐到了太監第二的交椅,其手段和心機可見一斑,
再加上他是太子的救命恩人、茹貴妃的座上賓、御親衛的千戶大人、張忠的衷心部下,他在宮中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所有人都相信,張忠之後的第一太監非伊重人莫屬。
出了後宮,伊重人坐上了轎。靠在轎中,閉目養神,
他轉動右手食指上的翠玉扳指。耳朵微動,伊重人睜眼,掀開轎簾,前方有人走過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光,
出聲:“停。”
“停——”
隨從下令,轎停了。立刻有人為伊重人掀開轎簾,伊重人坐在轎子裡沒有出來的意思,眼睛看著前方逐漸走進的一隊人馬,
或者說,
是一隊人馬“護送”的一人。
那人在伊重人的轎子停下之後抿了抿嘴,眼裡是極力壓下的厭惡。早知道會遇到這人,他應該晚點再進宮。可是不能就這麼視而不見,尤其是在對方明顯等他的時候。對御親衛和滬安衛的人,霍峰巴不得他們都被雷劈死。
嚥下這口悶氣,
霍峰這位堂堂的南楚國王爺走到伊重人的面前,抱拳行禮:“伊公公。”
“王爺。”伊重人很不尊重地喊了一聲,
這才從轎中出來。目光冷冷地打量了一番對方,他嘴角勾起:“奴才聽說側妃娘娘上月為王爺誕下麟兒,奴才在這裡恭喜王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