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是有點不正常啊……”
“去!你又知道什麼!”他也發覺東家平時以不正經為招牌的臉此時有點不對勁,但他一個下人,東家的事哪容得他置喙,保得住自己飯碗就好。
“唉,有點…變態…哎喲!”
還沒說完感想便被掌櫃打了幾個爆栗子,轟去幹活。瞄一眼東家,和東家等的人,好象沒有聽到什麼,低頭繼續打自己的算盤。
緩了緩趕路的勞累,喝著酒,單映春一副撕破臉大家都好看的豪氣,對喝下肚的酒沒有絲毫忌憚。反正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想他也不會對他動手動腳。
第五碗酒下肚,蘇少東說話了。
“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店子裡,你吃了飯沒錢付帳…”
啜口清茶,搖著玉扇,貌似回味起當時的情景。
“不幸遇偷兒,好在你仗義相助…沒想到這店是你的。”
對於顯而易見自己卻不曾注意的事情不做可否,第六碗酒喝得慢。
“蘇兄弟來得早啊!”一聲嘆,嘆盡無奈。不知道他等了他多久,好耐心!
“剛到,也就比你早一步。”
蘇少東神色平淡卻露輕佻,隱藏了邪氣,更讓人不知他又算計什麼。
“單兄弟不問我如何得知你行蹤麼?”見他不做聲,又道:“是陳總鏢頭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單映春並不覺得驚詫,江湖人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陳風揚會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人人當單映春人好,只是因為很多事他想得比任何人都通。
“你不想他如何願告訴我?”
“威、逼、利、誘,不外如此!”
“哦?你想是我是如何威脅於他?”
“何必問?”單映春反問,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討論的問題。名利錢財,陳風揚不會為之所動,定是以妻與子相威脅。這番坦誠,要說蘇少東小人好象有點不對。
“一句話,我只對他說了一句話!”見單映春深為疑惑,更是得意非常。想起陳風揚聽他所言也是面色多異,不禁嘴角勾起。“單兄弟的兄弟也真有趣,他說你定心甘情願捐軀!”言語中有著對他交友的鄙夷。
皺眉。“什麼話?”
“你想知道?”
想。但看他眼中露光,怕是話無好話,壓下好奇,反而沉默了。
店裡客來客往,單映春這桌一時安靜也無人注意,只讓人覺得有看不到的暗波洶湧,緊張非常。
過了三碗酒的時辰,蘇少東問。
“唐非姑娘給單兄弟下的什麼藥,能讓人動彈不得卻五感如常?”
“一夜醉。”
“一夜醉?”又聽到這名,放下茶杯,他低笑幾聲。果然很像!
“蘇兄弟懷疑是唐姑娘偷了滿月禮?”
“怎麼會?呵呵,唐非姑娘是唐門人,她何必偷自己的藥?即便那藥只有一個人作得出,聽她口氣和那人關係好得很,更用不著偷了!”白皙的手指戴著指環,輕搖起來玉扇在指環的槽中頻頻摩擦,緩緩地,那玩味的聲音說道:“單兄弟可明白那滿月禮的玄機了?”
“芝麻餅、棗紅糕、泉香米、金蠶絲均為柳南名產,沒想到一夜醉一唐門迷藥也能列入其中!”
“呵呵!芝麻餅名氣為柳南第五、棗紅糕居第四、泉香米為第三、金蠶絲則第二,以此類推,這第一可是一夜醉呢!”
以他所言,唐門這一迷藥之氾濫已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不知會惹出多少禍事!心下一寒,又是一陣沉默。
蘇少東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扇涼喝茶。茶沒了酒空了,自有小二添上。
大概是正到吃飯的時辰,店裡人多起來,拿刀的江湖人士也湊了幾桌,聲音慢慢雜亂而聲大。
“哦,你看我還忘了!陳夫人讓我帶樣東西給單兄弟!”東西往桌上一放,奸笑道:“陳夫人說她欠你的人情用這寶物還了!”
也不知道是‘寶物’二字響亮還是人眼尖,柳簽在桌子上這一放,頓時店子裡寂靜非常。
單映春苦笑,也明白其中奧妙,明知是個燙手山藥,下一刻卻也伸手拿了放入懷裡,店裡人聲適才恢復。
這一放,不知放進多少路人馬的心眼裡!
“多謝蘇兄弟代為轉交。”交了個大麻煩!心說,他倒功夫了得,竟沒被人追殺至死。
“好說!這東西也為我找了不少樂子!”那些不長眼的貪賊劣盜怎麼說也是旅途上打發時間的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