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陸大人,這夜貓子都睡了的大半夜在這裡感傷啥呢?”這時,一個玩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循聲看去,果然是旒彮那玩世不恭的臉。
陸少遊瞥頭,不予理會。
旒彮一隻手搭上陸少遊肩“唉!”地嘆口氣,和他一起望向同一片湖面,“世事如雲,美人如水啊。”
陸少遊也沒打算打掉旒彮的手,反而佯裝好奇道:“你到還會些風雅?”
旒彮無病呻吟般又嘆了口氣:“我這是附庸風雅,假的。”鬆開陸少遊,轉個身,探過身去與陸少遊對視:“誰讓你不珍惜他的。”
陸少遊轉移視線道:“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旒彮好笑道,他拍拍陸少遊肩膀,讓他轉過來面對自己,一副大老闆的模樣:“我問你啊,他走的時候最後一次見你,對你說了什麼?”
陸少遊與旒彮對視,似乎想看清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現在肯幫我了?”
旒彮一根手指在陸少遊面前搖搖,否定道:“我不是幫你,像你這種人阿——”旒彮語重心長,“早死早超生。”
陸少遊氣節,無奈。
旒彮正色道:“你記住,我這都是在幫憶文。”
陸少遊笑道:“終於肯說了?”
旒彮道:“我實在不懂,他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但現在……”
“他在哪兒?”陸少遊等不及旒彮把話說完,追問道。
“你還在乎這個?!”旒彮顯得有些惱怒,陸少遊看來根本就不知道陸憶文的事,陸憶文現在可能就因為陸少遊自殺了也不一定,而陸少遊居然還以為他知道陸憶文在哪而不告訴他!
“我問你,”旒彮一本正經道:“他最後一次找你的時候,是不是問你喜不喜歡孩子?是不是問你你還在不在乎他?如果他身為一個男人有了你的孩子,你會怎麼樣?!”說到最後,旒彮情緒激動地幾乎吼出來。
“你……你說什麼?”陸少遊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旒彮,又低頭對著在黑夜裡漆黑的地面發呆一般喃喃自語:“憶文……有了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是!”旒彮咬牙切齒地強調:“你們的!”
可是,當時他對那個來找他的憶文說了什麼?
他當著柳雯鳳的面羞辱他說:
——你……喜歡男人吧?
——你也喜歡孩子?男人可生不出,想要阿,還是去找個女人的好~
陸少遊突然抓住眼前的旒彮雙肩,用力搖晃:“他在哪裡?!憶文在哪裡?!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
旒彮用力抓掉他的手,趾高氣揚:“我當然知道,為了躲你,除了那裡,他沒地方可去。”
“那,那裡是……”
“你要先保證,不再傷害他。”
陸少遊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保證,我發誓!”
“休了柳雯鳳。”
“好,我休!”
旒彮說完,還是一刻不停地看著眼前的陸少遊,這真是那個能對他大刑逼問,在官場上用盡手段將柳世圭弄得生不如死的陸少遊?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陸少遊,他還是很急切地看著旒彮。
旒彮嘆了口氣,還是追問道:“當真?”
“當然!”
旒彮無可奈何:“還記得你在京城那所已經被燒焦的別院麼?”
“那裡我去找過了,沒有絲毫線索。”
“你先別急,在它原本該是陸少遊的房間靠門的那個角落裡有一條暗道,它通往一所竹林小屋……”
旒彮還沒說完,陸少遊已經一句“多謝!”隻身跑走了。
第 40 章
世事漫如流水,記憶卻那麼短,昨日才遇見,今日又要分離。走過的路,跨過的橋,眼前看到的風景,手裡牽著的人,都逐漸逐漸成為過去事而被人遺忘。
聽,風過竹林,聽,雨落衣肩,是哪片葉將秋雨滴落的淅瀝連成嬋娟的聲響奏成旋律潤溼了石板鋪成的小徑。粉蝶雙雙穿檻舞,只得休憩。雨水凝結成滴子順著簷下伸長的茅草滑落,打溼了來人英氣的眉。屋內伏案而憩的人兒仍是那般面若桃花的臉龐。
在輪迴中遇見,反覆的遇見。
——“憶文,我來了。”
陸少遊的腳步很輕,沒有吵醒陸憶文,陸憶文伏在案前,眼角還有淚痕,手下壓著一張已經破碎不堪的紙。想到那個在自己印象裡一向要強不屈的憶文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