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七章
茫茫山野,遼闊無邊,山似臥虎,水似蒼龍,深秋時節,落葉紛飛,蒼茫古槐樹之下,孤墳慼慼。
枯黃的落葉在乾枯的樹幹上搖搖欲墜,秋風出來,樹葉打著旋的飄落,歸入泥土。
鳥雀南飛,沒有了春夏時節的生機,只有幾隻渾身漆黑的老鴉在樹林間呱呱的叫著。
黃山村後有一片荒山,荒山之下一片哀悽的墳塋,野草遍地,古舊的墓碑林立,撒發著久遠、腐朽的氣息。
整片墳塋浩大,千百年了,這裡葬下了黃山村世世代代的祖先,這裡出過將相,有過遠行的遊子,大部分是生於此長於此的普通小民,逝去之後都會葬於故鄉,落葉歸根。
如今,墳塋的邊緣多了一口新墳,紙錢凌亂的飛舞,白綾飄蕩,秋風吹來,蕩過荒蕪的野草,發出淒厲的嗚嗚聲。
新墳前立著一塊石質的墓碑,上面沒有繁複的花紋,也沒有名家的書刻,有的只有鮮血淋漓的幾個大字——黎煥之墓,血字深刻,有血流下,宛如一道道的血淚,不知帶著書寫人怎樣的悲慼。
重音依舊一身黑衣,坐在新墳前,背倚墓碑,手中拎著一罈酒,第一次這樣放縱的仰頭豪飲,髮絲、衣衫上都沾了濃烈的酒香。
他的身畔凌亂的倒著幾個酒罈,整個人眼神迷濛,顯然已經喝得不少,髮絲凌亂,臉上邋里邋遢的胡茬遮住了俊秀的面容,黑髮凌亂,整個人亂的一塌糊塗。
他的十指上裂口密佈,有血流出,手上沾滿泥土,混著血水糊成血泥,沾滿十指,讓人心酸。
他就是用這一雙手,親自埋葬了心愛的人。
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手帕包裹,開啟來,那裡面放著一副粗劣的翡翠鐲子,翡翠有雜質,但是此時卻翠綠欲滴,襯得帶血的雙手更加觸目驚心。
他用稍微乾淨的手背輕輕摩挲著那對翡翠鐲子,小心翼翼,充滿懷念。
他和黎煥之間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積累下來的感情,宛若溪水,繾綣、細水長流。
黎煥臨別之際,親手將這對翡翠鐲子交到了他手上:“這是我們家傳的寶貝,專門傳給兒媳的,給你卻是委屈你了,只是如今,留給你做個念想吧。”
黎煥見過無數的金銀珠寶,但是這對翡翠鐲子一直留在身邊,對他來說這不僅僅一副不太值錢的首飾,而是寄託了家人的親情和希望,是他一生都珍視的東西。
臨終之際,他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形容枯槁,體內壓制的毒素全部爆發出來,痛苦無比,日日煎熬,猶如煉獄,但是卻依然能笑容面對,唯一愧疚的卻是不能再陪伴重音,還要讓他哀傷悲慼。
他拒絕了重音的鬼醫神針:“古老相傳,彌留之際、往生之前,鬼醫會到來。從傷口裡窺視靈魂,修補殘缺、消弭痛苦。不用喝下忘川水,便放下這一世愛憎。可是忘記了,我就不是再也不是黎煥了。”
“千萬年來,我大概是唯一一個往生牌在手,還不得善終的人了,只是不要牽連與你才好。”
“我知你不同凡人,雖不知具體來歷,想來將來定不是凡俗,今生是我辜負了你,只盼來生相聚,下一世,我會一直等你……”
黎煥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刻在了重音心間,深刻見血。
黎煥未能與心愛之人共赴白首,心中遺憾,只能寄希望於來世,心中銘記,希望下一世能夠再相逢。
他們相識十三年,但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及三分之一,相隔兩地,不知生死,飽嘗相思之苦。終於相見,未能深深體會相逢之喜,又不得不面對殘忍的生離死別。
三天三夜,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烏雲遮蔽日月,重音如一座磐石,立於風雨之中,巍然不動。
“死亡不等於一切的終結,在此立下來世盟約,黎煥你等我……”
三日之後,天放晴,雲開雨收。
景玄等人前來,不見昔日故人,只見一口新墳和一個遠去的模糊背影。
故人離去悲幾許,從此再無相見日。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八章
群山巍峨,流泉飛瀑,鸞鳴鶴舞,芝蘭飄香,這裡是名符其實的仙境,有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駕鶴而去,也有輕姿曼舞、美若天仙的女子駕雲而來。
時空倒轉,重音來到這裡,一身的黑衣自行轉換成一身白金戰甲,襯的整個人器宇軒昂,神采非凡。
重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