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流眼淚,父親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好氣又好笑的給他清洗。
黎煥從懷中摸出一個手帕包裹,開啟來,裡面是一對粗糙的翡翠鐲子,那是祖母曾經想留給兒媳婦的,可惜,父親終生未娶,這對鐲子後來留給了他。
“早些睡吧,明天進山,會很累。”重音鋪好了被子,對黎煥說。
黎煥形體枯槁,臉色蒼白,面上帶著不正常的病態,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的嚇人。
黎煥笑道,點指兩床被子:“你第一次來我家就是和我睡在一起的,當時,你睡這邊,我睡這邊。”
“是啊。”重音笑道,“你還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
“我將水潑在了你的被子上,只好和你蓋一床被子。”黎煥揶揄道,“這算不算我們早就同床共枕了?”
重音輕笑不語,原來他們的緣分來的這樣早。
次日,重音帶著黎煥進了世人畏懼的了兩界山,兩界山脈橫亙離越兩國之間,長不知幾萬裡,將整個大陸南北隔斷。
山中到處都是神禽猛獸,處處危機,難以橫渡,對世人來說,這是一處生命禁地,隨時可能喋血其中。
黎煥在兩界山外長大,但是從來沒有進入過,故老相傳,所有進入兩界山脈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兩人翻山越嶺,黎煥沿途見到了許多不曾見過的生命。
房屋大小的金翅大雕俯衝而下,渾身如同黃金鑄成,銳利的爪子將一頭野象洞穿,拖著飛向遠方。
一隻三丈高的獨目神猿面目猙獰,雷動胸膛,轉眼將一隻黑虎撕裂,鮮血噴湧,血濺山石,十分駭人。
碗口大的螞蟻,渾身赤紅,成群結隊,急速而行,所過之處連猛虎都退避。
這裡像是一片上古時期的原始森林,在外界許多生物已經滅絕,但是在這裡去仍然能看到。
“難怪許多人來到這裡,有來無回,這些猛獸野禽殺人簡直比碾死螞蟻還容易。”
奇特的是,重音和黎煥進入這裡,那些猛獸卻視而不見,有的甚至退避而去,有的幼獸會挑釁的對著他們嘶吼,但是很快就會被成年的長輩拖走。
黎煥的身體越來越差,不時會吐出黑血,體力不支,有時會陷入昏睡。
重音揹負黎煥,徒步而行,終於在第七天來到一片青蔥的竹林。
這裡地勢比較平緩,環境清幽,竹林中央有一處竹屋,竹屋前方有一汪湖水,湖水清冽,湖中盛開著一朵又一朵的仙蓮,每一朵蓮花都散發著五彩光華,十分美麗。
“師父,弟子回來了。”重音對著竹屋跪拜。
竹屋門窗緊閉,從裡面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沙啞,但是中氣十足,隱隱感覺到那股旺盛的血氣。
“你回來的時機不對。”老者聲音平緩,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師父說過,不碎盡五塊往生牌,弟子便不能回返,只是,”重音看著還在昏迷中的黎煥,眼中滿是哀傷,“弟子不得不回來,請師父相救。”
“天道悠悠,自由定律,老夫也無能為力。”那聲音輕嘆一聲,“你們下山去吧。”
重音以為師父是故意推辭,以為自己誠心不夠,雙腿跪地:“師父養育教導與我,我卻從來沒對師父行過大禮,弟子慚愧。請師父看在弟子的面上,救救他吧。”
天地間寂靜無聲,屋內再也沒有聲音響起,重音不想放棄,跪伏門前祈求,整整七日。
期間,黎煥的狀態越來越糟糕,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重音心中焦急,卻無計可施。
第七日,黎煥在昏迷中吐出一口黑血,在劇烈喘息中醒來。
此時的重音髮絲凌亂,滿臉風塵,整整七日不眠不休,也不曾梳洗,看起來尤為憔悴。
黎煥心疼之餘,不由愧疚。
黎煥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重音悲痛欲絕,向屋中之人相求:“請師父相救。”
屋內消失七日的聲音再次響起:“重音,非是為師鐵石心腸,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重音不信:“師父身為聖者,往生牌舊曆為您所定,如何……”
“重音,你執著之心太重,如此痴妄,對你對他都不是好事。有些事情不是為師一己之力能改變的,若我此時相救,他日必有更大的厄運降臨在他身上。不要說是為師,就算你的母親也不能干預他的命理。”
重音不想放棄,欲要再說什麼,卻被黎煥阻止:“算了,生死有命。我們下山吧,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