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期揶揄道:“得罪未來的夫人可划不來。”
“若不是你自背後拉我那一把,我也躲不開漠北三鬼最後那一鉤,”亟初禾假裝沒聽見,專心把手裡的物什塞進樂子期懷中,“再說,這重鐵劍本來就是給你的,不過之前出來的匆忙,忘記帶了。”
重鐵劍黢黑無華,外表笨重,可樂子期拿在手裡,卻覺得賞心悅目。他看看亟初禾,把原本想說的謝字吞下去,從袖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瓷盒,遞過去:“禮尚往來。”
亟初禾疑惑的接過來,擰開一嗅,笑道:“我都忘了我脖子上還有個口。只是,這上好的金創藥抵了我這把劍,方才的救命之恩又怎麼算?”他突然把臉湊的很近,旁若無人,“救命之恩,是否該以。。。。。。。”
樂子期一陣劇烈的咳嗽,咳的臉都紅了,好容易停止,又指指前方正在等待的顧回藍,搶白道:“師父等久了。”說話間拔腿就走。
丟下打嘴仗反敗為勝的亟初禾,白衣張揚,大笑連連。
其他人已經見怪不怪,唯有步雲鷹十分訝異,他第一回見冷漠如亟初禾笑的這樣酣暢淋漓:“三師弟可是病了?”
亟初禾好容易收了笑,晃晃腦袋,含糊不清的答:“已覓得良藥,師兄無需掛懷。”
步雲鷹只好不再問。
翻過女郎山,便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廣袤平原,一行人借木梟之力,再次騰雲駕霧,越過可能早有嫻靜門以逸待勞的洛陽城,飛抵開封——根據七巧殿六方弟子的訊息,那裡有一座門面很大的吳姓鎖匠鋪。
進了開封城,自是直奔而去。哪料想,鎖匠鋪大白天的緊關著。兩扇青黑色的鐵樺木製成的大門,比玄鐵還要堅硬數倍,刀槍不入,牢不可破。著實令人頭痛。本要向門鎖動起腦筋。可仔細看去,又覺得這鎖根本算不得鎖,不過是連起兩扇門的一塊兩斤重的,方方正正的木疙瘩。通體青黑,連條縫隙都找不到,更惘論鎖眼了。
寶鈿一生氣,從行李箱裡翻出一根三尺長的百鍊金鋼棍,插在門環上開始撬。幾個師兄弟見狀,紛紛來幫忙,一起忙活半晌,累到筋疲力竭,滿頭大汗,門還是嚴絲合縫的緊閉著。
亟初禾走上前,把寶鈿的棍子抽出來,閉上眼去仔細摩挲那大門中央的木頭塊,好一會兒,他的眼睛才睜開。只見他用指甲輕輕摳在木塊的一側邊緣,猛地一刮,那木疙瘩竟‘吧嗒’裂開,亟初禾輕輕再一掰,便很順利的將鎖取下。
門,豁然洞開。
寶鈿仰慕的望著亟初禾,她知道這個人素來神奇:“小師叔真厲害。”
亟初禾卻把頭撇向另一邊,朝樂子期深深看了一眼:“無他,唯知心耳。”
寶鈿立刻兇巴巴的瞪過去,咬牙切齒,滿心的嫉恨全寫在臉上。
還是步雲鷹看出端倪,將寶鈿差遣走,一群人進去鋪子,亟初禾和樂子期留在最末。樂子期再按捺不住:“亟兄怎得連寶鈿的事也推給我?”
亟初禾笑得一雙桃花眼彎彎,俊朗之外平添了幾分魅惑:“你心善,不會傷她性命;你聰慧,會處理的滴水不漏。再者,你總有辦法化腐朽為神奇,我有什麼理由不推給你?”
樂子期說不出話來。
亟初禾偏還要得寸進尺:“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堂堂釋心術生殺決斷的大事都不怕,還會怕這等芝麻綠豆的小事?”
樂子期氣悶,狠瞪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鎖匠鋪是個獨門獨戶,影壁之後,光是前院就有百步寬。屋內更是講究,上好的杞梓木傢俱,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就連冶鐵灶臺前小小的腳踏都精雕細刻過。步雲鷹越看,臉色越沉。他和七巧殿眾人均已辨出這是誰的手筆。
很想找個人來問,可這房子雖大,桌椅上卻有薄薄一層灰塵,顯然有些時日沒有人住了。
任平生於是遣了兩個弟子到鄰居家問,結果對方也知之甚少。除了知道這戶姓吳,去年秋天開始經營鎖匠鋪,過年前回了老家,至今未歸以外,再問不出其它。
步雲鷹道:“暫且安頓下來,四下再探,問問那些買過鎖的客人們。”
眾人依言行事,各自忙碌,唯有寶鈿偷偷摸出一張黃紙,悄悄走近樂子期身後,趁其不察,冷不丁貼在他背上,一邊指著他念動咒語:“急急如律令,妖狐快現形!”
樂子期哭笑不得,將黃紙自背上揭下來,塞回寶鈿手裡,順便低聲問:“姑娘要對付我?還是要你小師叔的心?”
寶鈿原本憤恨扭曲的臉,怔忪片刻,好容易恢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