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門前,看著弟弟大步向自己走來。
“哥!你說話啊!”
他垂著手站著,點頭,然後,拳頭一分分握緊。
蕭業岑聞言變色,心裡已是大亂,而因憂慮又不敢將所有事情對蕭越言明,慌亂之中只能喊道:“不行!不能讓他和皇上待在一起!千萬不能!”
而此時,銘冉再次苦苦哀求道:“大人,真的沒有時間了!”
蕭越閉上眼,耳中聽得的全是呼嘯淒厲的風聲,又好似聽得舒晚遙羸弱的呼喊,亦或是宮中那已滅的一點燭火,幽幽地悲嘆聲。
再睜開眼,仍是不發一言,卻是朝銘冉快走了幾步,扯過碧落脖子上的韁繩,腳一蹬,上了馬。
再說出話來,心中一空,好似那風全部都灌入了胸口一般,攜著滾滾的沙塵噬咬進去,只讓五臟六腑都疼得恨不得生生嘔出來。
“回蒲縣。”
從殷落塵的脖頸開始,一寸寸地吻上去,像是在觸碰一個稀世珍品一般小心翼翼。赫連尹將他放倒在軟榻之上,淺淺嗅他發內的清香,另一隻手去解他的衣帶。
衣帶一拽就開,連帶著衣服也都鬆散開來,殷落塵就這麼躺著,墨黑的長髮如花般綻開,鋪散在榻上。他睜著眼睛,眼神有些空洞,但說不上是冰冷,只不過渾身都有些微微的顫抖,正是初嘗情事的青澀反應。赫連尹對他的這種反應很是滿意,他喜歡這種將人掌控於手心的感覺。
“你……”赫連尹呢喃道,“幫朕解開袍子。”
殷落塵看了看皇上的面容,垂了垂眼簾,自己的衣服雖仍在身上,但卻什麼也遮掩不住。他緩緩伸出手來,扯住赫連尹的衣帶。
那麼輕輕一拽,衣袍悄無聲息地滑落在了地上。
有那麼一瞬間,殷落塵忽然覺得很難受,並不僅僅是疼,而是好像自己的心境一下子就回到了幼時。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小的時候,心愛的東西被奪走了,不是,是再也沒有了,再也找不回來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它消失了。
他想哭,可是這麼睜著眼,眼睛裡確是乾澀的。
悲涼了一會兒,還是笑了出來。
伸手從發上摸到一根細到看不見的針,在手心裡握著,針內灌注了毒,在人的面板上戳一下,只有如被蚊蠅咬了一下的感覺,可這毒一旦注入,必死無疑。
殷落塵的手攀上了赫連尹的背,上下撫摸著,赫連尹對他的這份主動很高興。
“殺……是不殺,望君思量。”
胸口猛然一震,致使手微微一抖,剛剛準備下針,卻又亂了心神。
閉了閉眼,慢慢順了順呼吸,再次緩緩睜開眼,那根針在掌心冰冰涼涼,與赫連尹現在如熾碳一般炎熱的身子正是相反。
針尖對著赫連尹光裸的背,不過毫釐之距。
“皇上!蕭大人說有急事求見!”
殷落塵一驚,收回銀針,握在掌心,催用內力將它化成一縷粉末。
赫連尹立刻火上心頭,喝問道:“哪位蕭大人?”
高公公的尖嗓門劃破深夜長空,也在殷落塵的心頭上劃下了重重的一道傷,傷口綻開來,鮮血淋漓。
“是蕭越蕭大人。”
蕭越,你仍是來得遲了。
調轉馬頭,朝著宮門來的路上,蕭越想,自己終究還是沒有放下。
騎上碧落,忽然就憶起他將自己從馬蹄下救出的那天,斜陽漸起,落了一地的桃花瓣。還有那些剩下的日子,喝酒,談天,騎馬,賞月,清清楚楚,歷歷在目,像是落塵的音顰笑貌,自己又如何割捨得掉。
殷落塵,你我此生糾葛,怕是再也割不斷了。
風已不如先前的大了,只是宮內的地面上,落了不少斷枝殘葉。蕭越跪在房門外,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赫連尹才開啟門,聽完蕭越“家中愛妻病重,要攜殷落塵離京”的說辭後,面色仍是微慍。
“蕭越,你可知憑你今日之舉,朕大可以將你殺了。”
蕭越嗑首道:“微臣知罪,只是情態緊迫,望皇上恕罪!”
“朕已知你家中之事,若不是落塵為你求情,難保朕不會一氣之下要了你的人頭!”
“是,微臣知罪。”
殷落塵從赫連尹的身後走了出來,模樣已是衣冠整齊,頭髮也用簪子綰好了。他跪下,道:“承蒙皇上厚愛,只是一如落塵之前所說,落塵是四海為家之人,即使皇城浩大,落塵也不願長定於此。”
赫連尹靜靜地看著殷落塵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