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乖了,給你,你別哭。”伸手把蛐蛐籠子遞過去,完全沒想石壁縫隙的大小問題。“娘說,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你眼睛那麼好看,可千萬別再哭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誇眼睛好看。回想起照鏡子看到的單眼皮眼睛,以及眼角旁邊的疤痕,這樣怎麼會好看呢?蕭平有些發愣,忘記了哭泣。
“啊!快看,大鳥大鳥飛過去了!”雲澤仰望著天空,拍手叫著。
蕭平從石壁縫隙向外看,見一隻雄鷹展翅翱翔在美麗的天空中,盤旋幾圈,倏忽不見。
雄鷹。自由。希望。
於是,蕭平也微笑起來。
那時的雲澤還不知道,從他六歲開始,他就可以主宰蕭平的喜怒了。那天之後,雲澤便每天黃昏都去找蕭平玩,兩個人透過縫隙聊天,一直到蕭平被放出來。
那時,是十三年前,說起來,這麼多年過去,蕭平都快忘了當時的情景了。
十三年後的今天,申時七刻,天將暮,月未出,雲家的人剛用過晚膳。
“蕭平。”
身後傳來呼喚聲。
蕭平停下腳步。
雲家家主雲城的貼身僕役雲陽走了過來,“老爺叫你過去一趟。”
蕭平跟著雲陽去見雲城,路上問起老爺找自己何故,雲陽只做不知,看他的眼神卻是一片幸災樂禍,看來老爺的心情不是很好。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蕭平跟著雲陽進了雲城的書房。
雲城的屋裡掛了一個鳥籠,綠色的鸚鵡在籠子裡撲騰著翅膀,雲城本在逗鳥,見蕭平來了,摒退下人,與蕭平分賓主落座。雲城連寒暄都省了,開門見山道:“我要你殺一個人,事成後,我會把你的賣身契毀了,給你自由。”
這話不可謂不驚人,蕭平卻好像沒聽到一般,這些年的歷練,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做到波瀾不驚。
蕭平從椅子上站起,恭恭敬敬施了一個大禮,“老爺言重,小的是暗衛營出來的,為老爺做事是應該的,老爺請吩咐就是。”
雲城嘆了一口氣,“雲家家大業大,外人只看見雲家的風光,有誰知道維持這麼大一家子要付出多少代價?蕭平,雲家暗地裡做什麼,你是知道的吧?”
蕭平點頭。
蕭平身在暗衛營,那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情,好多都是他親手做的,又豈會不知?簡單說,雲家暗地裡做的買賣可以歸納成八個字:殺人放火,偷盜劫掠。當然,表面上還是主持武林公義的武林世家。為了掩埋那些汙穢,才有了蕭平這類人的存在。
“十三在十五歲的時候瞎胡鬧,跟江風揚一起創立了風雲堂,想不到如今竟成了氣候,風雲堂的勢力越來越大,江風揚的爪子也越伸越長了。”
蕭平驚而抬頭:“老爺的意思是,江大俠……”
雲城打斷蕭平,道:“前幾天我們派人劫鏢的事,被江風揚撞見,現在他抓住了我們的人,恐怕不出幾日便會審出幕後主使是雲家。如果讓江風揚將雲家做的事宣揚出去,雲家在江湖中再無立足之地,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雲城拿起桌上的茶盞,像閻王下判詞一樣地說道,“江風揚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怪不得給出的交換條件這麼優渥,原來是要蕭平刺殺江風揚。江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與雲家抗衡,江風揚武藝超群,在年青一代中,除了雲澤就屬他最為出色,而且,江風揚是雲澤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人殺了江風揚,雲澤必會為江風揚報仇。蕭平絕不會殺雲澤的兄弟。
蕭平低著頭,沒說話,心裡悄悄打算放他一馬,反正刺殺時自己是否盡全力又沒有人知道。
雲城見蕭平遲遲不應,不由皺起眉頭:“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江大俠武藝超群,小人會盡力。”
“盡力?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給我一個保證?”
蕭平直言道:“未發生的事,小人實在無法保證,但必會竭盡全力。”
雲城走到鳥籠前面,伸手把籠裡的鸚鵡抓出來,愛憐地摸著鸚鵡的羽毛,背對蕭平說道,“小鳥長大,翅膀硬了,唉,不聽話了……”雙手一用力,生生扯斷鸚鵡一隻翅膀,用力把鸚鵡扔在地上。鸚鵡一時未死,在地上鮮血淋漓地撲騰。
蕭平急忙跪下,以頭觸地,顯出順從無比的樣子。
“蕭平,你就算長出一雙翅膀,你也逃離不了雲家,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最後連命都丟了。”
“小人不敢!”蕭平“咚咚”磕頭。
“你不肯殺江風揚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