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衛軍士兵的□破損,幾個人用褲子掛在窗上結束生命。活著的人無法為之鳴槍敬禮。
殘存的人佈置起聖誕晚會的會堂。沒有聖誕樹,但是有聖餐,取代帝國時的燭火和煞白的百合,假裝成一個簡樸農家的新年禮。我們喝咖啡代替酒類,統一的囚服使我們像一家人。我看著故友重逢:身份改換,面容漸老,笑容是苦中作樂,但經年的友誼是真實的。就像在瓦哈拉,只是這裡的英靈不享有永恆的殊榮罷了。
自由是很容易被忘記的,即使在監獄裡,生活的片刻溫暖也讓人沉醉。於是我扭頭看向窗外的高牆和鐵絲網,提醒自己什麼是真實。
新年快樂。
1948年1月1日
☆、死亡
死前的記憶總是特別清晰,往事根據它們在我骨骼裡的深淺而先後來到,回憶所用的時長也以此為據。這就是記憶的力量。人為了實現價值而生,而記憶就在人所經歷的各向同性的物理時空之中,把某些經歷賦予更高的價值。
死刑因此具有某種不易察覺的人道。假設安排後事是每個人生命裡最後的願望,那麼在監獄裡等待可以預期的死亡,就擁有了思考在餘生中做些什麼的權利。
遺憾的是此刻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確切死期。美國人令人失望。兩年前我被判處死刑,兩年後我仍然這裡,看著太陽從高牆的一頭爬起,又落到牆的另一頭。
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被剪除了重要新聞的報紙外不被允許接受外界資訊,除了無關痛癢的書籍得不到任何精神食糧。時間變成純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