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念了很多書。
我學習的範圍也很廣也很雜,經濟丶流行丶文學丶設計丶語言丶攝影……有興趣的,我就看書自修,有不懂的,傅昭龍會安排人電話授課。
除了學習,我也畫畫。不知道是傅昭龍刻意的炒作,還是畏懼於傅昭龍的權勢,我的畫據說一幅要價百萬還是有很多人搶。
這荒謬的世界,讓我始終不懂自己究竟是真的有才能,還是隻因為後臺太硬,所以沒人敢對我說真話。
傅昭龍曾經想讓我參與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只是淡漠的笑,開會時不言不語,不貢獻所學,然後,在每份送上來的公文角落,畫上燕子的剪刀尾巴。
「這是什麼?」他指著公文上燕子的剪刀尾巴問我,「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我笑,「那是下半身被困在紙上的燕子。」
腦子是自由的,沒有翅膀也可以飛走,所以,腦子不在紙上了。至於腳,至於尾巴,都太沉重了,受到地心引力的牽引,只能留在紙上。
就像我,終究只能做下半生被困在傅昭龍身旁的燕子。父母給我的名字是錯的,我不是雁,無法遠行他方,無法做一隻能飛過遠洋的大鳥;我是燕,被剪去翅膀的丶受著地心引力牽引的燕。
傅昭龍問我,「不喜歡作生意?」
我垂下眼睫,輕聲地說,「我喜歡學,不喜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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