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位姓施的人,弋傾文對其甚是在意,可是一路看下來,又覺得他們其實毫無關係。
這讓他對他們產生了異常濃烈的興趣,他決定一定要好好注意他們,畢竟他們其中一位可是江湖中從未露臉卻因風析而令無數江湖人遐想無限的弋樓主。
今年的晚梅開得簡直有些過了分……弋傾文伸手摘了朵梅花聞了聞,清雅卻濃烈的香味頓時傾入了他的神魂之間。
到處都是雪白的芬芳……弋傾文出神地想著。
其實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去留意四季的變化了,所以在這樣溫熱的天氣裡,陡然間聞到了梅花香味……他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極其難得的,默然一笑。
“文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已經不會在叫他紋染了,日日相對,平心而論,他們之間除了那一張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臉之外,再無相似。
其實紋染並不叫紋染,他姓唐,單名一個紋字,唐紋。弋傾文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叫紋染這樣的名字,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但弋傾文明白,那是藏在唐紋心裡的一道傷口,可能只有喚做紋染,傷口才不疼得那麼厲害。
“什麼事?”施文然回頭,就看見弋傾文站在白雪紛飛的景色中,對著他傾然一笑。
這讓他有些動神,因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人還會這樣去笑。
沒有諷刺、沒有調笑、沒有輕蔑、沒有虛假……那是由心而生或應景而來的微笑。
施文然第一次覺得,其實有些人,偶爾突然放下了一些什麼之後,還真的會讓人很不習慣。
“我們要去祁冥山,那裡是唐門。” 弋傾文轉身面向被梅林擋住的山,好象一下子就看到了很遠,連那深在山上的唐門都能一望而見。
司徒焰與南宮天寧二人同時回頭。弋傾文在瞬間收起了笑,“同路而已。”
“祁冥山詭毒無限,數之不盡,很多前往唐門求毒或求解的人都死在了山上。”南宮天寧咳了一聲,又道:“這位小兄弟想必不會武藝,一但發生什麼,連運功抵抗都不能。還是不要勉強上山了吧……或是你們二人有人身中巨毒?”
施文然不知弋傾文打算不好介面,只安靜地站在一邊。弋傾文卻不理會,轉身獨自朝這片梅林走了去,當那緩慢而行的身影當漸漸消失在四人視線時,他們都聽見一絲淡淡的聲音在他們耳邊迴盪。
“文然,跟我來……”
施文然回頭對剩下的兩位稍帶歉意的點了點頭後,也甩袖走進了林子。而霜降,自然是早已不知所蹤。
“江湖上有傳言,弋傾文此人與風析大有不同,此人性格頗為怪異,如今一看,倒還真是如此。”司徒焰對著已空無一人的前方搖頭,想起弋傾文性格中的獨斷獨行,連連嘆道:“也不知這位小兄弟到底與他是什麼關係,若不是最親密者,恐怕這一路真是痛苦得多了。”自己與弋傾文相遇也不過片刻,都對此人的性情行為不敢恭維。
而且自己尚有天寧陪在身邊,這小兄弟不會武藝又不知來歷,真是說不出的古怪。
“你對那小兄弟倒是特別關注嘛!”南宮天寧不以為然,“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插手為妙,你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如果與他們走得太近,萬一受了連累,可不是得不償失那麼簡單的。”
“恩,我知道,為你求得唐門玉,我沒有忘記。” 司徒焰收起扇子又開啟,突然朝著前方運起內力一揮,頓時白色的梅花花瓣飄然而起,如雨而下,南宮天寧呆站著,不曉得他在幹什麼。
“但憑我們兩個,能不能上山也還是個問題……”司徒焰盯著手中摺扇的玉扇骨,上面已經有一道很細很淡的裂痕,那是之前被“折玉劍”而傷所造成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喃喃自語,想著弋傾文那自信而驕傲的神態,他覺得一切儘有可能。
“同路同行,天寧,也算是極有緣分了。這位弋樓主的功力如何,我們不妨看看,也許借他們之力,你的唐門玉希望不小。”
“可是……就憑那個弋傾文的性格,有可能嗎?”南宮天寧對此很是懷疑。
“有小兄弟在,就有可能。”司徒焰對施文然之前在客棧的一笑印象深刻至此難忘。
他想,有那樣笑容的人,一定心胸寬容、溫柔平實。
兩人踩在滿地枯黃的樹葉上,在這片藍天與梅林間,朝著祁冥山腳下唯一的一條,通往唐門的山路,緩步而去。
施文然卻是不知身後二人的打算,他一步步踩在鋪滿了落葉,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