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他從未聽過,這曲子雖然清清淡淡,卻意味深長,令人一聽難忘。這時突然上方傳來一聲哼笑,“我當弋樓主這一縱情便是要到日上三竿才會出來……春宵一刻,眼下你竟捨得飲酒論詩,對月長歌。”說話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便上了畫舫頂上的唐涵。
弋傾文聞言淡淡一笑,竟不理會唐涵言語中的笑諷,徑自將一罈子醇酒喝了個盡。唐涵也抱著酒瓶子躍了下來,卻在看到弋傾文那樣子時眉心一跳。只見弋傾文此刻滿目春情,眼角斜挑唇角勾笑,衣衫凌亂前襟大開,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白液乾涸過後的斑斑點點,一股濃重的,只有在交歡過後才會有的味道從他身上傳來,甚至還能隱約瞧見那片白皙的胸膛上赤紅的咬痕。
見唐涵的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弋傾文回眸便朝他看去,帶著放縱而慵懶的輕笑,那豔然絕麗的風情,只怕換個人便要被那一看看得神魂顛倒。
然而唐涵畢竟是唐涵,卻見他嘴角抽了抽,不知這人放浪形骸至此,竟連梳洗都無,更是衣服也不換便就這麼走了出來。
“這詞很好,不是麼?”弋傾文輕輕道,“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時光的背影如此悠悠,往日的歲月又上心頭……”他聲音溫柔淡然,混著眼下安靜飄渺的雲煙,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和像風一樣被緩緩吹散開來。唐涵從未見這樣的弋傾文,周身都圍繞在一種安靜的氣息之內,連平日裡的那份縱情尖銳都慢慢地淡去不少。
唐涵轉開了眼不再看他,丟開手中的酒瓶便道,“比之前日你在武林大會試會上,那長詞一闋贊風析,又如何?”弋傾文那天風華絕豔,鋒芒畢露,一首詩詞更是驚豔絕倫,如今武林中還有誰人不知,更何況是唐涵。弋傾文卻不以為意,寬大的衣袍一拖一帶,整個人縱身一躍而上,長身玉立在畫舫頂棚。他目光深遠,遙遙望向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朝來夕去的人海中,遠方的人向你揮揮手……弋傾文面朝長空,迎風獨立,髮絲於身後飄飄蕩蕩,隱隱帶出一股肆意的瀟灑。
凝神片刻,弋傾文張開眼,突然對唐涵問道,“你為何不出手?”唐涵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反問道,“我為何要出手?”唐涵橫坐在欄杆之上,屈起一腿,手擱在膝蓋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
弋傾文斂起眼角,“這幾人,是唐門的人。”唐涵一聽,冷笑道,“不錯,不過你如今也算半個唐門的人。”他用了半字,便是他不相信弋傾文會全心全意相助唐門,而這兩日弋傾文一直按兵不動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即便弋傾文再如何表明身份,但他曾是傾風樓樓主的事實早已深入人心,根本不會因他一朝放棄而有任何改變,唐涵不是不知道,傾風二十四殺眼下足有四殺暗中相隨,一個霜降,另外兩個分別是白露和穀雨,還一個不知身在何處,以唐涵的功力只能隱隱感覺到有這麼個人存在於他們周圍,但確切方位並不清楚。
弋傾文不是樓主?那傾風樓的殺手時刻保護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會是監視?簡直笑話。
此刻弋傾文卻是笑了一笑,“嗯”了一聲後才道,“那我現在說想要動手,唐涵你待如何呢?”唐涵竟然也“嗯”了一聲,“那便瞧瞧來者是誰吧……”說完,他眼神一變,語聲帶笑,笑聲卻森冷堪比冰霜。
“出來吧!”只聽唐涵沈聲冷冷一喝道,“你們已經跟了兩天了。”
☆、第168章 悠悠我心 3
第168章 悠悠我心 3
唐涵話音一落,前方已有一個人影一躍而下。卻見那人一身寶藍的衣衫,身材略顯消瘦,五官清淡至極,薄唇剛毅,下唇右角處有一粒猩紅的血痔,襯得一張臉清寒無情。他身姿頎長,此刻堪堪站在唐涵面前,那冷漠的神情和唐涵有一拼。
“呵,幾年不見,”唐涵瞥了他一眼,似乎他的出現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慢慢扯出一記笑,不冷不熱,“唐允,你出息了……”唐允跟隨唐絡離開唐門已有兩三年,兩人從前都師從唐洵,不過唐洵偏愛唐涵,對唐允總有幾分冷落,久而久之,唐允便被唐絡攬了過去,自那時算起差不多也有五六年的光景,兩人再沒見過,如今故人照面分外眼熟,即便眼下唐允手裡端著把出了鞘的劍,唐涵仍然面帶微笑。
唐允一聲不吭,抽出長劍一劍指向仍舊坐著不動的唐涵,“廢話少說,動手吧。”唐涵眉頭微蹙,問道,“理由?”
這時弋傾文涼涼一笑,聲音從畫舫頂上傳來,“人家既然要和你動手,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是不是還要看看生辰八字算算今天誰吉誰兇?”唐涵哼了聲,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