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施文然就像是一面鏡子,正反兩面。性格中的弱點彼此扶持、相互抵消。
在施文然看似堅強的外表下,他其實有著一顆最柔軟的心……而在那柔軟的心中,蘊藏著無盡的深情,無邊的忍讓。
如此幸運、如此幸福啊……
他樓挽風能遇上一個這麼寬容的人,包容著他所有的尖銳與極端。在這個沒有了他的時候,樓挽風突然很想念、也很懷念施文然。
如果還有機會見到他……
不,一定有機會的,樓挽風告訴自己,一定有機會的,他一定會逃出去然後去找他、找到他,然後有很多話要告訴他,那些以前來不及說的感激與謝意,他都要全部告訴他。
要告訴他,這十六年來,感謝他全部的包容,感謝他全部的守侯,感謝他全部的珍重。接著還要告訴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要換自己來體諒他,換自己來保護他,換自己來陪伴他。
於是這麼想著的樓挽風,心裡更增添了一份信念。
也許,施文然從來,都是他的信念。
很難說清楚這個時候樓挽風給陸寒帶來的感覺。
那種思念的神情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種心緒相連的錯覺……因為他們在同一時刻同一個地方,想念著不同的人。
而他們一樣的感慨萬千,一樣的綿綿不絕。
樓挽風忽然“啪啪”拍了拍臉,不想讓自己沈澱在這種情緒中。
眼下還有更多事要做,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他從床上爬起來,把那隻被打翻了的碗拾了起來,然後走到陸寒跟前。
他蹲下身扯了扯繩子,緊得已經將手腕的血管全部勒到了極限,雙手泛白。可是由於太緊了,死結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樓挽風氣悶,於是將手裡的碗貼在牆上用裡一壓。
他利用其中一快尖銳的裂縫一點點的,把繩子割了開來。
陸寒默不作聲,看著他在自己跟前忙活。
樓挽風也沒理會他,把繩子割開後又一圈圈繞著,這樣看上去就像還捆著一樣。
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把那些兩三快碎片塞在陸寒手裡。
“這你拿著,要是打了起來,有個東西好防身。雖然肯定沒有刀子鋒利,勉強湊活湊活。”說著自己也挑了塊,握在了掌心。
“對了,你武功有內力什麼的嗎?”
“恩。”陸寒回答得很簡潔。
“那……”樓挽風想著電視劇裡頭的那些個場景,好奇的問,“那,你能不能隔空點火?”
陸寒微微點頭。
“可是不是要很厲害的人才行嗎?”他記得電視劇裡,凡是能做到這個的,都是厲害的嚇死人的角色。
他看了看被穿了鎖骨的陸寒,有點不放心。
“你現在這樣……真的可以?”
陸寒微微一笑,掙開了那纏繞在手上的繩子,凝神吐息後,朝著捉上的煤油燈仰手一揮,頓時搖曳的燭火油然而生。
他瞥了眼樓挽風,又輕輕一揚手,那火苗瞬時泯滅。
“呼!”樓挽風小小的吹了記口哨,對方才一幕滿意至極,於是立刻幫忙把他的手再綁好,一臉笑嘻嘻。
“哥們你真行啊,我還以為你啥事兒都不成呢!”
“只要有一絲內力的人,都可以。你難道沒有嗎?”陸寒不太相信樓挽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那個,恩……”樓挽風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我會點拳腳,可以自保,不過和你們比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他
邊說邊拍了下陸寒的肩,“你閉上眼睛繼續你的那個啥,冥想吧……好好休息,估計傍晚有我們受的。”
陸寒頷首,表示同意,只是看著樓挽風的眼神有些波動。
樓挽風被他用這樣的神色瞧著,一時之間覺得莫名其妙,只是隱隱可以從陸寒的眼底看見一張自己最熟悉不過的身影。
他頓時有一些了悟,於是試探性地問了個並不該他問的事,只因純粹的好奇。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中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他想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長著同一張臉的人叫什麼。
可是接下來聽到的答案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也許很多事情並非偶然,它也許就是必然。
“他叫曲晚楓。”
看見樓挽風的吃驚,陸寒平淡的補充了一句,“和你的名字很像,但不一樣。”
“怎麼寫?”這次換到樓挽風問同樣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