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猩紅。
他臉色不太好,有一股隱忍的怒氣聚在了眉間,生生將其清貴雅緻的容顏冷凝了好幾分。
只見他一個提氣,縱身翻過了樓中層層迴廊,而樓中無論男女老少都對這一抹忽然而至的白影見怪不怪,只是偶爾有幾個人抬頭看去,卻微露驚訝的神色。
他們似乎從來沒想過,那血可能會是他們的風樓主所流,可見在他們心中,他們的風樓主已然強到了不可能會受傷的地步。
而之所以會有如此驚訝,並非說“傾風樓”見不慣血腥,相反而是太見慣了,而且見怪不怪。
“傾風樓”人人身藏絕技,人人都心生了七個竅,不然怎能讓“傾風樓”瞬時在江湖上紮根且聲名遠揚。
有時候,名聲的背後往往需要數之不盡的錢財與不可小看的手腕。
他們只是沒有想到,向來反感血色的風樓主竟會甘願讓鮮血染了這一身,真真是有些好奇而已。
幾個起落間,風析已抱著人來到“傾風樓”最裡邊的“吟風閣”。隨手一記掌風瞬間揮開了四扇閣門,便有一人迎了出來。細看之下,這人最多不過二十,生的容貌端正、面目清白。
他微低頭,輕聲道:“風訊已收。”
“風訊”乃“傾風樓”樓中人專用傳遞資訊或緊急召喚之物,共七七四十九種分別傳喚樓中二十四殺、九天九部以及三堂四會。“風訊”猶如煙花,卻不會轉瞬即逝,反而能隨風飄散,千里留芳。
江湖有聞:“上有風訊,下有風樓。此訊一出,樓人盡收。”
風析頷首,徑直朝裡閣走去,將懷中的人小心的放到塌上,流光似的眼眸待他靜心診脈過後,微微黯淡。
“立秋。”
原來此人就是二十四殺中的立秋。
“屬下在。”他一拱手,靜待吩咐。
“這刀,你說該拔還是不該拔?”
立秋聞言走近了幾步,仔細瞧了那人胸口上處的那柄刀,不禁也皺下了眉。
“依屬下之見,這刀此時不拔尚不致命,若護住心脈,即可保他兩日不死。只是這拔刀……”立秋沈吟片刻,搖頭道:“並非不能拔,而是此人毫無內力,又傷在琵琶骨,稍一錯手就能傷及他心口四處大穴、筋脈盡傷……到時,勿說傷及心脈而死,光是這血的流失怕就難以撐過。”
說完,他抬眼看向沈默不語的風析,片刻後才道:“不知是否要召喚立春?”
“不了……”
風析起身眼看向窗外,樓外的隱隱喧譁與繁鬧反而讓他心靜不少。
“立春醫術還不及你,將她召回於事無補。”這話說的雖淡卻嚇人不已。名動江湖的妙手回春醫術居然還不敵眼下的這位少年,倒不禁讓人琢磨起這立秋的醫術會是如何深不可測。
風析手扶在窗框,低頭望著樓下忙碌的人影,人人臉上都是一副平靜的笑意。
這樣忙碌卻安穩的日子都是隻有在歷盡劫難後,方才懂得珍惜的……不知為何,此刻的風析心裡竟泛出一絲難過。
傾文啊傾文……你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你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你是真的要到一切都再難挽回了,你才曉得情之一字、難得可貴麼……
他輕嘆一聲,似乎不願去想那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揮了揮衣袖,對一直站在身後的立秋下了一道命令。
“立刻傳招芒種和霜降,要他們一日之內必須趕到。”
立秋聽聞,臉上頓時掠過一絲驚訝,“召喚芒種和霜降?莫非是要……”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見風析擺了擺手,於是不再多言。
“屬下告退。”
“恩。”
扶在窗框上的手稍稍緊了緊後又放開,直到立秋離開狠久之後風析才轉身回到塌前,仔細端詳起此人不同的衣著還有打扮。
正起手想要去擦他臉上的血跡,才發現自己竟然毫無所覺的已被人盯了半晌。
於是風析收了手,對上那雙明亮卻異常堅毅的眸子。
兩人都怔怔的凝視了對方片刻,忽然同時開口:
“你……是誰……”
“你是誰?”
☆、二.2
二.2 施文然見到了傳說中的風析
同樣的三個字,從兩人口中道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
施文然醒來時,只模糊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坐在自己面前,那人胸前有大片鮮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