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器,“來人,叫李醫生過來!用最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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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正常,血壓也回升了。”看著監護屏上逐漸穩定下來的資料,醫生長舒口氣,摘下有些汗溼的口罩,回頭見他的老闆披著睡袍,點了根菸坐在沙發上,眼神陰鷙得令他腳底生風。
“這就是你說的,‘很常見’、‘一般沒什麼問題’的心律失常?”安致克按捺住胸口的躁怒,冷冷地說。
醫生斟酌著回答:“我是說,只要避免過度疲勞緊張或精神刺激,一般是沒什麼問題……”
安致克抓起手邊的菸灰缸朝他砸去,“刺激個屁!不就做個愛,以前他怎麼就沒暈在女人身上?”
醫生險險躲過,一邊擦汗,一邊在心底發牢騷:因為以前你沒變態到近親相姦,而那些女人也沒暴力到把他弄得渾身都是軟組織損傷!
安致克努力平息怒火,又掏出根菸,“少給我含糊其辭,說實話,情況到底如何?”
醫生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麻煩。心動過速本沒太大問題,但若頻繁發作,或發作持續超過24小時,引發心力衰竭,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指間香菸折成兩段,安致克眉頭微皺,撩起眼皮瞪他:“李東明,你在跟我玩什麼危言聳聽?”
醫生立馬轉了風向:“我只是說可能,啊,可能。反正就是多休息,少刺激,年輕人嘛,身體恢復力還是很強的。不過,性生活方面最好能儘量溫和,有些難度太高的花樣就不要勉強了……”
安致克又抓起個茶杯扔過去:“閉嘴!”
不知何處透來的昏黃燈光,將酒窖切割得半明半昧。少年青澀而挺秀的肢體,在支離的光線中起伏,最終隨呻吟與喘息聲一同隱沒於幽暗中。
“Eve……”他撫摸著女人雪色肌膚,迷戀地凝視她極光女神一般絢麗的容顏。
“要叫姨。”她慵致的聲線說。
“別老把我當小孩子!”他不滿地抗議,緊抱住她:“Eve,你走得太久了。”
她輕笑:“怎麼,後悔瞞著你父親,偷偷助我回國?”
“不!我只是……很想你,怕你一去,再不回來。”
她沉默,而後用一種幽怨而詭異的語氣,感嘆道:“你看看我。”
他指下一空,只覺冷硬如死,抬頭見枯槁的頭骨,黑的眼窩中還殘留著泥土與蛆蟲的痕跡,上下牙關開開闔闔道:“我這個樣子,還怎麼回得來呢?”
安致克一聲喊叫,彈坐起來,汗流浹背。
他驚魂未定地喘氣,平復著鼓譟的脈搏。月夜的微光從窗簾縫隙透入,為房間披上一件蒼白溫柔的屍衣。
致克驀地掀起被子,匆匆奪門而出。
致遠躺在雪白床單中,監護屏的藍光灑在他臉龐,岑寂而絕美,宛如冰封的海之精靈。
致克撲到床邊,抓住他的手,溫熱的觸感令他的胸口緊縮後驟然展平,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抽痛。
他不堪重負似的慢慢俯身,將臉埋進鬢髮散落的枕旁,用連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不準走……”
致遠被緊握住的手指動了動,睫毛輕顫,似乎即將醒來。
致克如夢初醒地猛然鬆手,後退幾步,跌坐進沙發椅,條件反射似的架起腿,手指交叉放在膝蓋,轉眼恢復成日間好整以暇、從容譏誚的姿態。
致遠幽然轉醒,睜眼見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朦朧地笑了笑:“致克,你怎麼在——”話音未盡,思緒陡然清明,神色僵冷地閉目側過頭去。
致克心血一涼,哂笑道:“怎麼,不想見我?還是不想面對被你親愛的弟弟強暴的現實?”
致遠咬牙:“致克,別逼我恨你!”
“儘管恨好了。”致克無所謂地聳聳肩,“其實四年前你就該恨我的,只可惜,你就像那些不通人情世故的天才們一樣遲鈍。”
“四年前……”致遠陷入回憶,恍然:“那場車禍,難道……是你動的手腳?”
致克不答,只是勾起嘴角。
致遠胡亂扯掉身上導線,掙扎著坐起,憤怒得全身顫抖:“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害死了大哥!”
“當年致澤去歐洲開拓市場,執意要帶你同行,說什麼國外學術研究更先進,其實還不是想將你從我身邊奪走,而你最後竟也同意了。與其任你們去逍遙自在,不如玉石俱焚!”致克輕籲一聲,接著說:“致澤死了,你卻活了下來。本以為殘廢後會安分些,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