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中,他將藥末放進了空茶杯,然後趕緊打包好方才的,原封不動的擺在了桌上,乾嚥了口,換上一副笑臉,推門迎了出去。
看這幾個人的表情,就知道沒啥好事。
“師父,……”他瞄了眼琉刖,想是說還是不說。
不過師父貌似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嗯,進去吧。”
如此,幾人便在一場虛驚後各自回去休息了。琴重華進到嵐風的房間後,一眼便看到了小包包,沉聲問“風兒可看過了?”
“沒,徒弟沒看過。”嵐風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嗯。”琴重華定定的望著他,“沒看過就好。”
嵐風知道師父的脾氣,別看平日裡溫潤淡雅的,可涉及到原則性問題那是絕不留情。他也就對小師弟一個人仁慈有耐心。尤其是這件很明顯師父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若是發現他動過了包包,還不得罰他終身禁閉呀。
“沒事的話,徒弟先出去了。”說完,嵐風發覺不對,這是他的房間,而且最關鍵的是那點點藥末還在茶杯裡啊。“師父,這個,個房間,是徒弟,的……”
“哦。”師父貌似也剛反應過來,“為師忘了。”說罷,拎起小包包便悠悠然的出去了,留下嵐風狠狠擦了擦腦門兒上的冷汗。
師父走後好半天,凌玄才裝模作樣的端著一盒糕點進來,飛速閃進房門,砰的一腳踢上低沉道“搞到了麼。”
“搞到了。”嵐風不放心的還把窗簾拉上了,“看。”
“就這麼點。”
“一共也沒多少啊,拿多了師父會發覺的。”
“嗯,那驗出來成分了麼。”
“還沒來得及呢,你們就回來了。”
凌玄端起茶杯湊近鼻子聞了聞,一絲清苦的味道。“走。”
“上哪啊,去鎮子要好久才能回來。”
“唉。”凌玄沉吟了下,“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若是我們走了太久,師父又該不放心了。”
“要不?……”嵐風欲言又止。
凌玄轉了轉眼睛,“行麼?師父剛剛做了那傅鋒,琉刖現在正恨著呢。”
“也是。”嵐風點點頭,“不過量他也不敢把師父怎麼樣,再者,咱們只是用他來驗一下藥末的成分,又不吃他給的藥。”
凌玄沉默了片刻,“如此,也行。”
經過樹林裡的迷惘,琉刖此刻的心也沉到了水底。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方才是誰在不知名的暗處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流砂?可他用的什麼招數?就在他想破腦袋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
“我,嵐風。”
“進。”
隨即便見凌玄和嵐風一起閃身進來,神色怪異。琉刖不動聲色道“找我何事。”
“借你的太醫一用。”嵐風道。
“你們怎麼了。”琉刖一點興致也沒有。
“我們沒怎麼,是想讓他驗一驗藥裡的成分。”
“呵呵。”琉刖卻笑了,“就是子畫送來的那服藥?”
“你怎麼知道。”嵐風問完便覺得多此一舉,院內那麼多雙琉刖的眼睛。“對。”
打琴重華變相的害死了他的左堂主,琉刖對琴的熱誠度就大不如前了,“拿來。”
“你會看?”
“本王略懂醫術。”
嵐風便將包裹著藥末的紙攤開在桌上,“看吧。”
琉刖瞅了眼,指尖在細膩的藥末上撥了撥,又放到嘴邊嚐了嚐,眸底的神情變幻莫測。“你們等下,我找太醫來。”
“呵,不行就別吹牛。”嵐風和凌玄落座,片刻琉刖帶著花白鬍子的太醫進來了。
老太醫顫顫巍巍的伸出乾癟的手指,在藥末上輕輕一點,比琉刖專業多了,然後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對琉刖道“王爺,可有清水。”
琉刖倒沒含糊,親自去打了杯水過來,老太醫又顫巍巍的將藥末全部融進了水中,但見黑色的藥粉慢慢的沉澱,融化,最後變成了一片暗紅色。太醫搖了搖這杯殷紅似血的溶液,這才放到唇邊tian了一下,嘖嘖嘴,又品了品,然後放下茶杯不慌不忙道“回王爺,這是女子用來打胎的藥劑。”
一句話說得他們三個差點沒暈過去。
嵐風直覺得天旋地轉,腦袋裡嗡的一下,有點眼冒金星。凌玄也愣在一邊,看看太醫,又看看琉刖,琉刖故作淡定,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