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箭步來到了友人身邊勸解:“列,你別介意。這事兒便交給我,我一定會說服前――”
“賢侄不必多費唇舌。咱們楊家或許力薄,卻還不至於得靠這等利字當頭的小人來對付那個淫賊……李列,你也聽到了吧?我這小小楊府容不下你歸雲鞭的大駕,請你離開吧!”
楊綠松原就是性情中人,對“李列”的成見又深,這話自然說得格外難聽。
桑淨雖也清楚李列的名聲不大好,可兩年前初識之時的印象,卻讓她始終對這青年有著相當的好感。此時聽世伯如此話語,正想出言替李列說上幾句,沉厚音色卻已先一步響起:“雖不知前輩因何對李兄弟有此成見,但晚輩可以擔保:李列絕非見利忘義之輩,更不是什麼小人。”
略沉的音調堅定,而已隱帶上了一絲逼人魄力。
如非看在對方是前輩的面子上,東方煜早就因其三番兩次出言冒犯李列而動怒了。
明白這點,白冽予心下一暖,卻只是輕扯了下友人臂膀,搖了搖頭。
“欲除練華容,也不是非得在此叨擾不可。前輩不願,我也不便勉強……感謝柳兄一路來的多方照顧,你我便此別過吧。告辭。”
言罷,青年朝廳中眾人一個拱手過,便自轉身離去――可才方踏足,身後的東方煜便已一把拉住了他。
“列。”
十分簡單的一喚,音調卻是少有的肅然:“合則力強、分則力弱。練華容何等狡猾,咱們若分散力量,只會便宜了他。”
話是對著白冽予說的,卻也多少有些提醒楊綠松的意思。
一旁的桑淨也大致掌握了情況,忙趁機幫腔道:“世伯,淨兒願作擔保,李大哥絕非見利忘義的小人。”
“我也是。能讓鍋巴喜歡的一定不會是壞人。”
既然懷疑李列便是師兄,凌冱羽自沒有不幫的道理、一邊說著,還讓證明似地讓鍋巴離開了肩頭……鍋巴也十分合作,哪兒不飛,就偏偏飛到了白冽予肩上,再次親熱地“啄”了起來。
東方煜此時方知那隻十分英武的鷹兒竟然叫“鍋巴”,又見著友人正給鍋巴膩著,原先沉著的心緒一緩,當下已然為之失笑。
見他笑了出來,桑淨、凌冱羽,甚至是對李列成見甚深的楊綠松也不由得笑了出聲――這下,原先僵硬的氣氛立時一緩;楊綠松瞧著青年的目光也隨之溫和了些許。
“這次我就看在鍋巴的面子上同意了……李列,希望你不會辜負他們幾位的信任。”
“我不會的。”
說要離去本就是白冽予以退為進之計,眼下既得楊綠松同意,自是順著應了過。
只是瞧著友人、師弟,以及桑淨為他面露喜色的模樣,青年神色雖仍冷漠無改,眸間卻已悄然添上了一絲暖意……
***
事情告一段落後,送走了楊綠松,終於有了餘暇的幾個年輕人便索性於偏廳裡相互介紹、交流了起來。
當然,說是四人相互交流,主要在交談的卻只有三人――依“李列”冷漠的性子,白冽予自然是在旁作陪襯的多,只有偶爾被人問及時才會回答兩句,且句句簡短,讓問著的人根本難以繼續接話……如此幾回下來,他終於成了完全的聽眾,坐在一邊默默聽著其餘三人談天說笑。
也正因著這番交談,白冽予和東方煜這才明白楊綠松不怎麼緊張的原因:眼下在這楊府暫住的不只桑淨和凌冱羽,還有楚地第一大派“荊刀門”的首徒卜世仁。
荊刀門、湘南劍派和江陵楊府素來交好。這卜世仁作為大弟子,在江湖上亦是小有名氣之輩,不但同楊家小姐及桑淨認識,和東方煜也有些交情……同時,人品和武功似乎都相當不錯的他,也是楊府的主要姑爺人選之一。和東方煜不同,卜世仁對楊家小姐也頗有意思,故只是同幾人打個招呼――他對“李列”的態度倒是和未來可能的岳丈十分一致――而後便回去工坊看楊家小姐雕刻了。
而偏廳裡,自也維持著原先的四人一鷹。
四人之中,便只有東方煜和凌冱羽是實實在在的初次見面。東方煜本是見聞廣博之輩,幾番交談後,自然給初入江湖的少年纏著問東問西了。好在凌冱羽性子十分討人喜歡,負責講述的東方煜又相當有耐心……雙方這麼你一問我一答著,倒也談得頗為愉快。
見他二人談得起勁,一旁的桑淨索性將大部分的心思移到了一旁“陪襯”著的李列身上。
先前還沒發覺:兩年前還只是個青澀少年的他,如今已然成了個值得依靠的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