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那裡借來一堆鉛筆和一把兩米長的直尺,跪在地上量了半天,一鉛筆下去,“撲哧”——宣紙破了個洞,秦禮言懊惱,這會兒才想起來底下墊著羊毛毯,軟軟的。
爬起來,收鎮紙、折宣紙、卷墊毯,忙了二十分鐘。秦禮言站著思考:在什麼地方畫邊框構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地上畫吧。小心翼翼地鋪好紙,又跪下來,壓好直尺,一鉛筆下去,“嚓啦~~~~~”這聲音噁心得——秦禮言心臟陡然停拍,閉著眼睛半天沒敢動,急切地祈禱:這是錯覺,紙沒壞!肯定沒壞!緩緩睜眼,慢慢移手,沒見到淡灰色的泛著金屬光澤的鉛筆印,倒是……倒是見到一條筆直的勻細的一米多長的——大口子。
秦禮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圈發紅鼻息扇動,不停地嘮叨:“完了,完了,幾百塊一張的宣紙就這麼完了!”唉!他也不想想,這棟建築物始建於解放初,輾轉當過力學實驗室,盆栽花卉儲藏室,雕塑作品展覽室,博士生宿舍樓,雨下大了嘩啦嘩啦直漏水,颱風過境掀過兩回房頂,到今天還沒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它老人家意志力堅強,難道還指望地面光滑如鏡?薄如蟬翼的生宣受得了這種折磨嗎?
秦禮言無精打采地把紙捲起來,往桌上一扔。原本興致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