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城復又咳了幾聲,索性又把頭轉到了一邊,飛機上有一種侷促的感覺,令他的胸口都有些發疼。
傅弘文不禁說道:“司令,其實你不必親自來這一趟,讓我來就好。”
“算了,我就是想看看那兩個小子耍什麼花招!”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傅弘文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說白了,他還是擔心凌霄然在西安發生了變故,受了委屈,受了苦。
由於天氣不好,飛行的過程頗有阻滯,再加上顧煜城覺得有些不舒服,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可是讓他睡,卻又睡不著。
就像在家裡的時候一樣,到頭來,他還是半夜起床就直奔機場。
直到飛機發出轟隆幾聲,開始往下滑翔,顧煜城嘆了一口氣,才看清楚了西安這個地方。
大概有十年,他沒來過。
飛機降落的時候是響午,可是西安正下著雪,樹上都結著冰花,天色黯淡,看起來比早上的時候更糟糕。
機場被軍隊的人佔滿,但卻不見凌霄然與方童暮的身影,士兵們列隊大聲喊道:“總司令!”
顧煜城放眼望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他的心卻彷彿沉下來了一般。
為首的軍官又向他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總司令,請您移步大華飯店,兩位將軍已在那裡等候。”
傅弘文聽罷卻率先說了話,“放肆!怎不見你們的將軍親自迎接。”
軍官默不作聲,只是讓開了一個身位,對顧煜城說道:“總司令,請。”
顧煜城已經有些發怒,而他卻沒說話,他越發地覺得不妥,但是沒有走回頭路……因為,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那個負責接他們的軍官也是板著一張臉,除非必要,就不說話。他們坐在汽車裡,均是沉默一片,而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似乎要迷濛住眼睛。
此時的西安,與十年前的西安,似乎變化不大。
可他與上次來的心情已經全然不同,他相信,這一次是小孩讓他來的,而彼此都沒有明說,就像想把對方一輩子矇在鼓裡一樣。
他想這一次,他是錯了。
汽車到飯店門前停下,而街道像是被軍隊管轄,沒有見到無關的行人,只有一列又一列計程車兵在駐守著,連同一旁的白楊樹,被大雪慢慢地覆蓋。
顧煜城和傅弘文被帶進一家古色古香的飯店裡,廳裡很冷清,沒有別人,只有一個老生和旦角在唱著秦腔,拉扯著嘶啞的嗓子,大氣而滄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