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談判進行地相當地心平氣和,也許是真的多了一個人斡旋,事情就會變得明朗起來。
傅弘文一直被關在地下監獄裡,每日不見太陽,陰沉壓抑的氣氛很容易將人擊垮,最重要的是……在裡面是無盡的等待,毫無音訊,如此下去,還不如給個痛快。
凌霄然和方童暮一直沒有殺他,現在更加不能殺他。
凌霄然把鑰匙丟在了桌面上,他只能不停地抽菸,直到心都開始隱隱作痛,窗外的紛紛大雪似乎有消停的跡象,對啊,下了那麼多天也就夠了。
溫瑾漪心情不禁放輕鬆了些,張銘復又開車送她回飯店,她腳步不復沉重,甚至有些輕快的感覺。
她坐上了電梯,直接到了頂樓,溫瑾漪莞爾一笑,便推開了房門。
顧煜城依舊站在窗前,窗外的一片白皚,是否能看見當年他去過的空軍司令部,那寂寥的街道,只有幾盞街燈在迷惑人的眼睛。
溫瑾漪輕輕道:“燁霖。”
顧煜城轉過身來。
“我剛剛見完子墨,我想,你還是先答應他們的要求罷。”
顧煜城依舊顯得很平靜,他已經不復激動了,便說道:“抗日本來不是問題,只是他們用此種方法,簡直是荒謬之極!”他頓了頓,然後走到溫瑾漪面前,一字一句地道:“只剩一個月,我便能結束內戰!”
“……”
溫瑾漪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十分大,在公在私,他一介首領,怎會落到被屬下囚禁的地步,更不用說,那是他一直疼愛的弟弟做的。
只是現在的情況輪不到人選擇啊。
溫瑾漪先不做聲,她脫下大衣,將它掛到衣架上,稍作整理,然後才說道:“這樣僵持,並不是辦法,雖說你失去了結束內戰的機會,可對我們來說,還是有一點好處的。”
顧煜城不語,只是坐到了椅子上。
溫瑾漪莞爾一笑,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得先回廣州,然後再以軍法處置他們,讓他們辭職也罷,總之西北軍和東北軍,便是真正歸到你的麾下。”
“……”
“燁霖,這是唯一的機會。”
顧煜城闔上眼眸,溫瑾漪知道他是心動了,什麼都比不上他的錦繡山河,千里江山,這一點,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許久之後,顧煜城才開口,他說:“你與他定個時間,我宣佈抗日。”
“好。”溫瑾漪顯得有些激動。
終於要結束了,這一切。
這連日來的惡夢,不安的內心,終究要親手將它扼斷。
所謂的宣佈抗日,不過是在西北的軍區行政部裡進行,那棟五層的灰白樓房,是顧煜城對西安的唯一印象。
他沒有想過,闊別多年,竟也要回到這裡。
甚至連那道鐵質大門都不曾變過,三樓的燈光是黯淡的,在白天的時候,幾乎察覺不到。
顧煜城與溫瑾漪被士兵帶領,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裡只有少數的幾個士兵把守著,凌霄然和方童暮一早在裡面等待,除外還有易陽侯在做筆錄,一張長方形的紅實木桌子,上面已經擺放著協議書等檔案。
方童暮見是氣氛僵住,他說道:“總司令,夫人,請坐。”
顧煜城看見那份協議書,沒由來地又覺得氣憤,可他還是忍住了,對面就坐著凌霄然,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竟不發一言,甚至不看對方一眼。
方童暮將那份協議書放到顧煜城的面前,然後又拿出一支鋼筆,便說道:“總司令,請簽字。”
顧煜城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端詳著那份協議書,與那天他撕碎的那份別無他樣,看來是準備了已久,他拿起了鋼筆,似有千斤重,過了許久,他才在紙上籤上了顧煜城這三個字。
終於……
凌霄然眼睛盯著他寫字的模樣,一副冷靜如斯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打不倒他,可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易陽侯負責收好那份協議書,然後準備去通電全國。
方童暮率先起身,對顧煜城伸出手來,他揚起一抹笑說道:“總司令,謝謝您的配合。”
顧煜城沒說什麼,只是跟他交握了一下便算是這樁談判結束了。
方童暮示意凌霄然也站起來,凌霄然似乎有些出神,他緩緩地起身,然後望向顧煜城,對他伸出了手。
顧煜城像例行公事般地握住了他的手,手是冰涼的,失去了所有溫度,連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