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裡見到的細脖子大腦袋蘿蔔頭,倒是搖身變成了一身矜貴的少爺模樣。轉過目光看向前面,亨利神父從心底裡泛起了一陣愉快。
蘇繼雲並不大喜歡這種場面,要不是西恩神父要來,他早就尿遁而走了。此時見著各位互相寒暄著要散場了便往後退了幾步,聽得身後“哎呀”一聲聲,蘇繼雲自覺踏上了某人的腳,忙掉過頭一疊聲的連喊抱歉。
被踩的是個戴眼鏡的胖子,拖著腳齜牙咧嘴,恨不得當即跳起來。蘇繼雲暗自感嘆了下演技了得,見對方真疼得冒了汗才惶惶然伸手過去,攙著人退到了保育院裡面,他找個凳子扶著對方坐了下來。胖子哎呀呀的踢掉皮鞋,蘇繼雲一眼看到對方的襪子已然是映出了殷紅的血跡,不由大為驚訝,一臉歉意的道:“先生,這,真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您這腳趾頭這麼嫩,一踩就碎。”胖子擺了擺手:“唉,這也不怪你,我這腳趾頭本來就受傷了”說著除掉襪子,露出了拇指上的紗布。
蘇繼雲放下心來,眼睛向上翻了下道:“不早說,我還以為我這身如大石呢。”說完又道:“正好這兒就是醫院,我去給你找個大夫來吧。”
胖子點了點頭,笑道:“那麻煩你了。”
找來了大夫替對方止血包紮,蘇繼雲也沒有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跟人聊起了天。原來這胖子名叫曾毓流,是個外來商人,說一個不地道的上海話,做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門,世道亂,免不了就要同這些達官軍閥打交道,拉好人脈關係。這次辦保育院,雖說他捐的錢不多,可也算是榮譽會員之一。聽完了介紹,蘇繼雲坐在高腳凳上晃著兩條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