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雙手抱胸的望著兒子垂首露出的發漩,眼中有怨有憐,讓喬仲凜望之心裡也泛起酸澀,覺得不好受:
「你已經成年,這是你的決定,我會尊重你。」
不同意又能怎樣,他生得他的身,生不得他的心,更無法庇廕他一輩子,只能在有生之年,儘量當他的避風港:
「阿凜,替他辦吧,乾脆連姓氏,都過到你那邊。」要換?好,老子就讓小子你換得徹底一點。
「啊?」沒用的老婆果然沒用,不過被他家老公丟顆卸除引信的手榴彈,就一臉呆愣樣。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打電話,讓專搞這個的情報單位,找人儘快替他辦出來!」明興誠用下巴指了指明融,將氣撒在自家倒楣的老婆身上。
「興誠,現在將近凌晨了……」
「少羅唆,要你打就打!」
嘖,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敢違抗太座深怕他動了胎氣的喬仲凜也顧不得維護身為繼父的尊嚴了,只好也站起身諾了聲,跟明融說了句明天要趕飛機早點睡,便下樓到客廳去充電座拿手機,給相熟的情報頭子撥上一通要人起床撒尿“順便”幫忙辦件“小事”的電話。
明融立志要改新身份,甚至要從繼父姓喬的震撼彈改炸到澳洲,一樣是威力萬鈞的。
「二哥,變成一個跟我們明氏家族完全不相干的人,這樣真的會比較好嗎?」吩咐小老公在家裡帶小瑞,明真單槍匹馬開著車去機場將父親與兄長接回新購置的大宅,一路上明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的廣角鏡望著明融的臉色,「你看起來雖然非常沒有精神,也瘦了不少,但額頭還是亮的,不會是……吃了含有類固醇的藥吧?」
因為在電話裡聽過父親提及二哥受到性侵害,所以明真是不敢將心裡的感覺明白說出來,他這胎跟懷明瑞的時候一樣吃不下油膩也孕吐得厲害,而二哥當前的臉色,跟他的現況,是很相近的。
「……沒有。」除了過年期間跟父親拿了族人吃的事後避孕藥吃過兩天的份量,明融就再也沒有碰過任何藥物,就是失眠就算心悸,他也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
「那……自從,呃,安琪拉失蹤到現在,你有沒有,嗯,去做過檢查?」
「……爸第一次去產檢的時候,我也去做了驗傷報告。」
想起當時醫生的例行問話以及觸診讓他當場就吐在病床一旁,雖然事後跟父親與醫師都道過歉了,明融還是再次投給坐在副駕駛座的明興城後腦杓歉意的一眼。
「只有驗傷?沒有驗孕嗎?」這怎麼行?明真無意識地學起他的小老公開車的壞習慣,心裡有事的時候就將掌心貼在排檔頭上,用食指不斷地敲著,「有沒有跟族裡的醫生拿過驗孕的尿液試劑?」
「……沒有。」過年的長假結束之後,明融馬上就回學校附近的住處與警方配合揪出該晚供藥的藥頭,等著警方與喬仲凜回報他安琪拉的下落,直到上週才休學回明興誠身邊,這中間有將近三個月,明融都沒有到過族裡的任何一處醫療機構再做回診。
「那,超音波呢?」輝夜月族的男性孕子要是懷男胎,因為同為雄性的賀爾蒙有覆蓋之嫌,胎兒在滿十週之前但憑尿液檢驗是驗不出的,除非使用超音波,「滿十週之後,有沒有?」
(13鮮幣)顫慄前傳之(三代三娃五個爸) 04。陪你渡難關
04
「……沒有。」明融讓明真問得心悸又起,唇上汗珠涔涔。
「二哥,我有個提議,你聽了別生氣。」明真小心翼翼的,深怕踩了明融的地雷,不過要是他預感成真,那可是地雷不能比的洲際飛彈,足以將自家一大家子都炸得外焦裡嫩:「為了確保,呃,沒有後顧之憂,明天我跟爸爸去做產檢,你,也一道來吧?」
三子的懷疑,其實也正是明興誠一直無法釋懷的擔憂,他從副駕駛座側過半身,憂心忡忡地望著臉色灰敗的次子:「看,連明真也這樣覺得,所以無論如何,你還是再檢查一回吧,就當是安我的心也好。」
之前一直迴避這問題的明融還想再拒絕,明真趁著停在路口等紅綠燈的當下,回身握了握二哥放在膝上十指緊緊交纏的手:「不要擔心,你有爸,有我,結果是好是壞都不必怕,我們會跟你一起解決,直到渡過難關。」
明融咬住下唇沒有應答,誰能比他自己更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將近這半個月來,他不再僅因男性外人的碰觸而嘔吐,每個清晨眼睛一睜開就得衝到洗手檯去吐酸水,明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再拖,可他就是不想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