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預備撥回去,找個藉口劫人,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那頭居然沒有嘈雜聲,像是在什麼密閉空間裡。
雲子墨在那頭小聲說,“剛錄完節目,一個個都瘋過頭了。我儘量早點回去,你先睡吧。手機快沒電了,先這樣,掛了啊。”
說掛就掛,一點也不猶豫。
杜宣一看螢幕,簡直想咬牙。
這第二通電話,居然只有十三秒。
十三秒……這都什麼事?
手機快沒電了,才知道要打電話回來?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算賬,撥了沈軍的電話,“在哪?”
沈軍說,“在電視臺附近的,美味燒烤店。”
杜宣有些不信,“真的去吃燒烤?”
沈軍說,“是。您是不是有話要我轉達?”
杜宣說,“先不用。你盯緊點,不……”
“老闆。”意外的,沈軍竟然截了他的話,“他們在喊我了,能不能……”
語氣聽起來很為難。
杜宣不掛電話,他們是絕對不敢先掛的。
燒烤的嗤啦聲,跟嗡嗡人聲,還有偶爾一聲拔高了的吆喝,透過薄薄手機,再清晰不過地傳過來,杜宣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突突跳了,啪地把手機扔床上,進浴室去衝了個涼,然後穿衣服,拿上車鑰匙出門。
威航的效能確實不錯,不到半小時,就“吱”一聲停在了燒烤店門口。
夜色裡,美味燒烤店破落的招牌燈,讓杜宣有種倒車離開的衝動。
看一眼乾凈的衣褲,杜宣還是嘆了口氣,開車門出去。
連個停車位都沒有,老遠就能聞到油煙味,這種地方也能吃飯?
他像是完全忘了,當初是怎麼黏著雲子墨,追人追到幾塊錢起價的快餐店,吃得津津有味的日子了。
進了燒烤店,在烏壓壓一屋子人頭裡找了兩個來回,才看到大廳左邊最角落裡,正鬧得歡騰那一桌。
裡頭那個穿格子襯衫米色休閒長褲,背對著他的,正是雲子墨。
杜宣上前去,在雲子墨身後停步,一隻手搭上身前人的肩,咳了咳,說,“聚餐怎麼不叫上我?”
沈軍其實一早看見他了,很識相的,沒亂說話。
所以等雲子墨轉頭,看到身後那人,幾乎愣在那兒,“你怎麼……”
“晚飯沒怎麼吃,現在覺得有點餓了,聽沈軍說你們在這兒聚餐,順路過來看看。不是不歡迎吧?有什麼好吃的沒有?”
這麼說的時候,眉頭習慣性地揚起來。
平心而論,他這麼個斯文高貴的模樣,放在星級酒店還差不多,放燒烤店裡,實在有種玉碟配泥碗的違和感。
實在不協調。
可不管協不協調,沈軍早已經起身,把雲子墨身邊的位子讓給他,然後另外找了個空位坐下。
杜宣坐下,本著和善的原則,跟在座眾人一一點頭打招呼。
雲子墨這才找回點理智,介紹說,“這是我……杜宣。”
得虧燒烤店裡鬧哄哄的,也聽不出這幾個字中間的那一下磕絆。
只有杜宣聽見了,悶聲笑笑,一隻手伸下去,在桌子底下摸了他大腿一把,擱在桌面上那隻手,倒是很正派地在跟人推杯換盞。
雲子墨耳根發熱臉滾燙的那幾分鐘裡,他已經把一桌子的人全認過來了。
長得矮矮胖胖那個叫馮亮,人稱亮胖子,開了家修車行,跟演藝圈沒半毛錢關係,雲子墨會認識他,套用亮胖子一句話:當年在本市最大的車行,兩人一塊混過學徒,關係最鐵,要不是他亮胖子實在長得歪瓜裂棗了點,現如今進演藝圈混的,怎麼也輪不到雲子墨這呆瓜啊。
杜宣聽出來了,原來是工友,有點意思。
至於亮胖子左手邊那個猴瘦猴瘦的小子,叫汪洋,名字取得很文藝,可惜做的偏偏是最不文藝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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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燒烤店,連著隔壁的海鮮店,就是他開的。雲子墨會跟他認識,也是因為曾經在這兒幫過一段時間工。
然後就是阿星、劉凱、王永、跟曲一豐,都是些小人物,也有滿身的陋習,但居然並不讓杜宣覺得反感。
杜宣的視線在幾個人之間掃了幾個來回,突然就定在了阿星身上,雙眼微微眯起來,問,“你是子墨在港式速食店打工時認識的?”
阿星很沒有眼力勁,一筷子從雲子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