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雖說有違軍紀,但亂世之中,為軍者豈有不搶不掠的,何至於受這種極刑?

念及此,惶惶抬眼,對上幾簇同樣的目光,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

而此時此刻,滿打滿算的三百軍棍之後,帳內的處刑人這才罷了手,豎起軍棍立在一旁。伸手一拭額前,已是揮汗如雨。垂首看了看面前長凳上的人,自肩背到腰臀,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血水順著長凳滲下,已在地上聚成一灘血窪,紅得刺目。

一名兵士走上前,俯身一試氣息。稍稍遲疑了片刻,才立起身,上前拱手道:“將軍,此人已死。”

“死了?死了就死了罷。”慕容泓手裡端著半杯茶,聞言面色裡並無太多驚訝。微微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擺擺手道,“拖出去埋了。”

眼見著那已不見形容的人被七手八腳地拖出去,在營帳的地面上拖出一條凌亂的血痕。頓了頓,他收回目光,抬眼緩緩掃視了帳內的人。

“軍令如山,法不容情。望諸位日後也應如此規束自家兵士,膽敢有四處擾民劫掠者,一律軍棍三百。”

坐在兩側的,皆是聽聞眼見慕容泓勢力壯大,紛紛前投誠而來的鮮卑豪強。然而此刻,慕容泓話音落下,偌大的帳內,一時竟無人介面。

慕容衝坐在一側,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但見他們皆是面露驚懼之色,顯然在親眼目睹了那般慘絕人寰的行刑之後,各自心頭似是仍有些震懾。

將他們每一個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末了卻對上韓延落在自己這裡的目光。那目光無比懇切,又似是透著些許憂心。慕容衝不以為然,挑了挑嘴角,收了目光。頓了頓,轉過臉去,用同樣懇切的目光看著慕容泓。

帳內太過安靜,慕容泓的面色不覺沉了下來。然而正在此時,卻見慕容衝一斂衣袖,上前一禮道:“軍法不嚴,何以立威?民心不穩,何以立信?大哥氣吞山河之勢,衝兒當真佩服。”

他如往常一般仍舊一襲白衣。施禮之際,袍角微揚,隱約現出單薄瘦削的身形來。而看著慕容泓的眼神,卻是格外的誠摯和純真,甚至帶著幾許崇拜的意思。

慕容泓起初在帳內這般肅然的氛圍之下,有些不悅,然而他素來是高傲自詡之人,此刻見慕容衝言語懇切,不由得又恢復了笑顏,只道慕容衝如此孱弱之人,雖不懂軍政之事,卻也倒是聰敏可人。

由是他站起身來,衝慕容衝擺擺手,笑裡多了幾分和善,“等衝兒哪日得以親自帶兵,應切記如此。”

慕容衝微笑長揖,“衝兒自當銘記在心。”

*****

眾人散去之後,慕容衝徑自回到營帳。韓延一直跟隨在他身後,及至進帳之後,方才開口道:“衝兒,你到底在想什麼?”

慕容沖走到案邊,抬手斟了半杯茶,輕啜一口,回身笑道:“韓大哥何有此問?”

韓延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那慕容泓禁止兵士劫掠,此舉雖然仁義,然而他的此治軍之法太過嚴苛,長久如此,只怕……”微微一頓,皺眉道,“你為何不加規勸,反而三番兩次地助長其這般作為?”

慕容衝放下茶杯,輕笑一聲,卻忽地問道:“我前日勞煩韓大哥所打探之事,不知進展如何了?”

韓延怔了怔,方道:“慕容泓為人仗義,其部下對此多是推崇,只是……”頓了頓,低低介面道,“只是,對其禁止劫掠一事,眾將士似是頗有異議。正因如此,我更是不解,你為何……”

“慕容泓此舉,如何能不招致怨言?”慕容衝聞言,卻抬眼看著他,不緊不慢地挑起嘴角,“他手下這十幾萬人大都是鮮卑人氏,自內遷以來倍受氐人歧視壓迫,如今反叛,心中如何能不懷有報復之心?他不欲擾民,此意雖好,只可惜他的部下不過皆是亡命的流寇,豈會顧及那麼許多?”

“衝兒,你明知如此,這般……豈不是……”韓延疑惑地和他對視著,然而話說到一半,心中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讓他不由得突然頓住了口中的話。過了很久,才睜大了眼看著慕容衝,遲疑道,“衝兒,你不會……該不會是打算……”

“既然韓大哥已然明白,便不必說出來了。”慕容沖淡淡打斷,忽地上前一步,貼近韓延,抬眼定定地看著他,幽幽問道,“韓大哥曾說過,會同我一道。那麼如今,可會依舊如此?”

韓延見他近在咫尺的眸子裡,忽地漾出幾分柔弱之態來,縱然心知這或許不過假象,卻仍不免心神為之一蕩。

於是他伸手輕輕將人攬過,嘆息道:“倘若你當真打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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