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仍是那句一成不變的叮囑:務必生擒慕容衝。
他仍能清楚地記得,那日火光之中二人,四目相對地立著。一時間,周遭俱是昏暗無聲。然而他縱有千言萬語,卻再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因為對方的眼中是分明的決絕與憎恨。
面對這樣的眼神,自己縱是開了口,又能說什麼?或許該說的話,那日小溪流邊,對方已然說盡。可是自己,分明卻還有太多未及開口,亦不知如何開口的心內之言。
這種感覺是凌遲在心頭的一種折磨,每一次相逢,便會經歷一次。苻堅已然受夠。既然這一場兵戎相向已是無可避免,那麼無論如何,他要勝出。唯有如此,他才能將慕容衝活生生地帶到自己面前。也唯有如此,二人之間事已至此的一切一切,也才能有轉桓的餘地。
由是他時常立在長安城的宮闕至高處,目光掃過大火過後餘下殘燼的長街,最後落在不遠處的驪山上。根據前線傳來的在戰報,他已然知曉這幾日兩軍對陣之下,苻宏是佔了上風的。
而事實上,自打苻宏出兵驪山之後,可謂是接連取勝。
一方面,燕軍由於那日城中折損大半,只是被長安百姓生生咬死的,便有近兩千餘人。那慘絕人寰的景象,無一人能忘卻。並且,據說那夜死在長安城裡的燕軍,都被投入大鍋中煮熟分吃了。故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