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孤如何還能心無旁騖地安心調養?”
張夫人聞言一時也是無語。
苻堅見狀也不再多言,只問道:“這幾日,戰情如何?”
“受進犯的各處皆有還有些兵力,足以抵抗些時日。另外,苻暉大人已率七萬人馬,抵達城中待命。”張夫人頓了頓,又補充道,“那身份不明的皇太弟,在驪山腳下已然開始進犯,其軍士如豺狼虎豹一般,銳不可當。”
苻堅聞言怔了片刻,忽地掙扎著起身。
“陛下方才醒過來,此刻……”張夫人想要阻攔,然而無果,只能伸手扶住了他。
苻堅一言不發,在張夫人的扶持之下穿戴完畢,便匆匆朝外走去,邊走邊對門外的宮人道:“傳百官至御書房,不得耽擱!”
張夫人立在原處,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只能搖搖頭,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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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衝立在帳內,目不轉睛地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
群雄並起,九州疆土此刻已是四分五裂。關中有自封燕王的慕容垂,隴西有自稱萬年秦王的姚萇,南面晉國趁勢北上反攻,連取數城……此刻仍在苻堅掌控之下的,實則只有長安的彈丸之地,以及在慕容垂圍攻之下已搖搖欲墜的鄴城了。
苻堅的天下已然千瘡百孔。只是,這些都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他慕容衝要的,只是在這千瘡百孔之上,給他最後致命的一擊而已。
在這長安東二百里的驪山腳下盤桓了十幾日,附近的村落已被洗劫一空,焚燒殆盡。其間並未遇見秦軍,可見苻堅自顧不暇,仍不及調兵遣將前來抵抗。
可是這定然只是暫時的。
正此時,韓延一身鎧甲自帳外大步步入。
慕容衝原本及至陰沉的面上立刻浮現出幾分淺淡的笑意,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如何?”
“衝兒,果真不出你所料,苻堅已派苻暉率軍五萬,奔此處而來。”
慕容衝聞言神色一派平靜,只冷笑一聲道:“我大軍若尖刀一般刺向他心房,深入幾分,便足以要他性命。他如何能不防?”
韓延聞言稍一遲疑,斂眉道:“如何應戰……你可有良策?”
“不需良策,”慕容衝垂下眼,輕描淡寫道,“硬打。”
“硬打?”
“我手中有十萬亡命之徒,而秦軍不過五萬疲敝之師,如何不能硬打?”慕容衝幽幽一笑,聲音一點一點變得陰冷起來,“再者,縱是用巧計俘了對方,我也一樣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韓延看著他,不知為何周身忽地起了幾分戰慄。然而慕容衝的面色忽地一變,仍是回覆到最初淺淡的笑容,道,“更何況,有韓大哥在此,衝兒又有何懼?”
韓延聞言怔了怔,正待開口,帳外卻忽地響起一個聲音:“將軍,營外有人求見。”
慕容衝回身問道:“何人?”
“不知何人,只自稱是萬年秦王姚萇派來的特使。”
“哦?”慕容衝聞言不由得一挑眉,但很快只是笑了笑,道,“讓他進來。”
韓延見狀連忙上前一步,立在他身前,道:“衝兒,這姚萇事前並無書信相邀,此刻貿然遣使前來,只怕有詐。”頓了頓,低聲道,“再者,你不願他人知曉你身份,此刻見了那特使,萬一被認出……”
“萬一被認出,殺了便是。”慕容衝輕描淡寫微笑道,“韓大哥不必擔心。”
言語間,小卒已帶著那特使行至帳外。
那特使對慕容衝恭敬一禮,隨即抬起眼笑道:“見過將軍。”
慕容衝抬眼看向那人,面上的微笑逐漸散去。面無表情地同那人對視了片刻,忽地轉頭對韓延道:“韓大哥先退下罷。”隨即微微一揚下顎,對帳外的守衛道,“把守好此地,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韓延看了那特使一眼,見對方依舊是謙恭有理地微笑著,不露端倪。遲疑了片刻,終還是對慕容衝一抱拳,退出帳外。
“進來罷。”慕容衝轉身行出幾步,站在帳內。回身見那特使已然跟隨自己走入帳內,關了帳門,面上有回覆了幾分笑意。
“不想萬年秦王派來的特使,竟是他本人,這著實讓我有些驚訝。”
他早年在宮中曾與姚萇有過數面之緣,彼時他看來倒是一心忠於苻堅的模樣,不料他後來竟亦是揭竿而起,自立為王了。
“不想盤踞驪山劍指長安的皇太弟,竟是當年後宮裡的慕容衝,這著實也讓我吃驚不小。”姚萇眉目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