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告急,才重獲重用。這當中,或許就有驪王的手段。
只是六七年前,時承運剛入京,與布曉霜失之交臂,對當日情狀並不詳知。不過,既是驪王親點之人,絕不會簡單。
當軍隊安完營,兵士們剛吃上熱騰騰的米飯,遠處傳來陣陣蹄聲,數十騎飛馳而來,幾息間,已近在咫尺。當先的騎士翻身躍下,是個身材異常魁偉的漢子,身著玄色鐵甲,濃眉深目,孔武有力,雖貌不驚人卻氣勢逼人。
「時侍郎何在?」漢子喝道。
「布將軍來得好快!」話聲清亮,卻是時承運帶了部屬將官迎了過來。
漢子正是軍旅中的傳奇大將軍布曉霜,他看了眼迎面而來微笑著的白麵侍郎,果然俊美非常,不由得微皺雙眉,略一抱拳道:「咱兒郎們還在後面,老布先過來會合。」
「請!」時承運虛引手,將布曉霜及一眾屬下迎進營帳。
這時,小筆已然醒來,就跟在時承運身後,一直暗中瞧著那個布大將軍,見他皺眉的模樣都跟當初的焦應相似,曉得他又小看貌美的時侍郎,不由得有些好笑。
雙方人等在帳中坐下,軍中伙伕陸續端上大盤牛羊菜餚和上好佳釀。
照理,親兵不能入席,時承運剛想找個由頭讓小筆入席,卻不料對面布曉霜操著大嗓門道:「咱粗人沒那麼大規矩,大夥兒都是自家弟兄,一起坐了。」
於是,他身後親兵也都跟著一同入席,時承運立刻也令親兵入座,小筆理所當然地坐到他身旁,只不過營帳並不大,坐了這許多人,便顯得有些擠。
小筆坐下後,也理不得那麼多,自顧自夾菜,還偷偷喝了幾口酒,身旁的男人示意他別多喝,他吐吐舌頭,照喝不誤,還扭頭朝男人做了個鬼臉。
人多,時承運也不便多說什麼,手在桌案底下捏了一下他的腰,這傢伙,自小就是個小酒罈子,可剛發過病,怎地也得小心點才好。
「來,時侍郎,跟咱喝一碗!」對面席上的布曉霜舉了滿碗的酒豪聲道。
時承運酒量並不算好,不過仍慨然飲下。他本還以為布曉霜是個俊俏兒郎,驪王的入幕之賓,如今看來是絕無可能,那他與驪王是什麼關係?
小筆不管這些,看著兩邊將官互相敬酒,大膽的已經開始划拳,也興奮起來,他本就是個愛熱鬧的人,若不是顧忌身分,早湊上去一起喝酒猜拳了。
不過雖不能湊熱鬧,他這晚偷飲的酒可不少啦!賺了!他抹抹嘴邊酒漬,正在偷樂,卻突地興起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正暗暗看著他,他忙舉目四顧,卻未有任何發現。
「怎麼?」時承運輕問。
他搖頭,可是那種奇怪的感覺並未消失。
時承運多年來早已十分警覺,立刻發現了不對,直接向對面看去,布曉霜身側,一面貌清俊的青年,親兵打扮,正從小筆身上收回目光,臉上神情似有迷惑。
男人立即握緊拳,不料青年卻又看向他,兩人目光相接,後者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坦然以對,片刻後,才頷首行禮。
時承運握緊的拳漸漸鬆開,這人只是布曉霜身邊的親兵?卻這等冷靜,氣質頗為出眾。不過似乎並無惡意。
小筆也隨著時承運的目光發現了對面的青年,凝神細看,隱隱地覺得面熟,卻想不起哪兒見過,他撓撓頭,可能以前認識,忘了吧?自己很多記憶仍是七零八亂呢。
「哼!」場中這三人微妙對視時,布曉霜驀地冷哼出聲,繼而狠狠瞪向時承運,目光竟說不出有股獰狠,他舉起手邊酒碗,揚聲道:「侍郎,再喝!」
小筆知道時承運的酒量,忙在案下扯他袖子。
男人手覆住他的手,另隻手卻還是拿起了酒碗,小筆頓時急了,搶過碗,站起笑玻Р'地對布曉霜道:「大將軍,這碗小的代我家大人飲了可好?」
布曉霜臉罩寒霜,不過他向來吃軟不吃硬,對著小筆的笑臉,也發作不了,氣呼呼飲了碗中的酒,狠狠放下酒碗:「侍郎,老布喝了,你的,自個兒瞧著辦吧!」
時承運按住小筆的手,他寧可自己喝了也不能讓小筆冒險,不過此時更讓他好奇的是這布曉霜和他從無恩怨,藉由驪王,兩人應該更為默契才對,怎地會對他如此不善。驪王心性深沉,難道會派這麼個沉不住氣的傢伙來?
小筆小小聲說道:「我喝吧,沒事兒呢。」
男人心裡一熱,手中暗自用勁,緊握住他的手,暗道,他是真認我是時葉了吧?
這當口,帳中眾人都注意到這邊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