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摺子都壓在前政所,並無人處理。
在外朝緊張到極點的情況之下,宮裡的一切,似乎都很風平浪靜。
然而,八月二十九的午後,雙璧宮卻被一個突然上門拜訪的人打亂了寧靜。
當謝燕其出現在雙璧宮的時候,沈奚靖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整個人瘦了很多,寬大的衣服掛在身上很不像樣子,整個人看起來比蘇容清最後那段日子還要糟糕,他淡淡站在雙璧宮的正堂裡,沈奚靖坐在主位上,也在看著他。
“說起來,我們當初誰都沒有想到,最後勝利的,會是你。”謝燕其說。
沈奚靖笑笑,接過蔣行水遞過來的八寶茶抿了一口,道:“就連我自己,也都沒有想到。”
是的,如果不是這次南行,他根本想不到,也根本不會相信,原來穆琛早就屬意讓他做帝君,原來穆琛早就把他放進心裡。
謝燕其看著他,現在的沈奚靖跟以前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更高了,也更胖了一些,看上去十分精神,並且,他就這樣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上,好像他是主位一般。
不,不是好像,他已經是主位了,這宮裡,除了太侍們,就只有他一個從一品侍人,唯一的一個主位。
謝燕其眼睛暗了暗,他的手在寬大的袖子裡緊緊攥住,說:“太帝君吩咐我請你去慈壽宮坐坐。”
沈奚靖心中一凜,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張一哲,吩咐蔣行水:“行水,去幫我找件外衫,見太帝君可不能隨隨便便。”
蔣行水想要說些什麼,但張一哲卻只讓他進屋拿衣服。
剛才是他放謝燕其進來的,他看的清清楚楚,此刻在門外,到底有多少人等著壓沈奚靖去慈壽宮,這個時候,穆琛可能會在外宮處理奏摺,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不想讓他們用暴力把沈奚靖請過去,那還不如直接去慈壽宮看看,柳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到底要做什麼。
就著幫沈奚靖穿衣服的功夫,張一哲把一個瓷瓶塞進沈奚靖手中,沈奚靖不動聲色,只是扭頭問謝燕其:“燕其,一步錯步步錯,今天你出面把我請過去,那麼便再也不能挽回了。”
謝燕其笑笑,看起來卻十分淒涼,他道:“我早就不能挽回,進宮的第一天起,我便身不由己了,如今,我只不過為自己掙個活路。”
沈奚靖嘆了口氣,說:“我的總管可以跟著去嗎?”
“不可以,”謝燕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