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好意思,有人已經買走了……您再看看它的?您稍等,稍等。”
賣主彎腰淘了另一硯滴堆笑呈出去。定睛再瞧,攤前幾時還有人影。
☆、二十二
午時更已打過。
今夜滿月,不掌燈也能靠月華行走夜路。肖涼一路偏偏倒倒挨回客棧,身子軟斜倚上房門,幾乎是整個力氣都耗在了開門上。
屋內本該漆黑不見一物,肖涼卻發現窗下赫然一個人形剪影,白銀月光自那人背後灑下,兩顆星星閃閃的眼睛正正看向自己。
肖涼立即以為是邪教殺手之流偷襲,神智嚇醒大半。強壓驚恐急喝道:“誰!”
黑暗裡對方看清是肖涼回房,高興道:“肖弟。”
肖涼聽是江小天聲音,大大鬆口氣,走過去埋怨道:“怎麼不點燈。”
“早就燃盡了。也沒等著你回來。”
江小天聞到肖涼身上酒氣,奇怪道:“你喝酒了?”
“嗯。”
肖涼其實並不真心喜歡那硯滴,只為自己難得下決心要買東西,被人搶先,非常不高興。且此事若單獨發生他絕不會動氣,全怪前面又有心事煩擾。一個炮仗點燃,整串鞭炮自然要受牽連。肖涼無明業火燒得旺,沒有直徑回客棧,轉而酒肆買醉,至少喝了兩個時辰悶酒。
他坐下仍覺天旋地轉,閉眸以手撐額。
“肖弟,你不舒服?”
“有一點。”
“我去給你要碗醒酒湯。”
“不必了,歇會兒就好。”
“還是要的。”江小天固執己見起身出去找醒酒湯。
肖涼對著江小天背影哂笑幾聲,心道自己堂堂神醫不知道火候?何況黑燈瞎火,眾人皆睡,找誰要醒酒湯去。
果然不多時江小天空手回來,好歹帶了燈。
“掌櫃的都睡去了,我在廚房找了半天也沒見著有醒酒湯……”
“無妨,我坐會兒就會好。”
“我給你端碗白水吧。”江小天放下油燈又出去找水。
肖涼真是對他哭笑不得,白水醒酒程度,恐怕還擋不上摸黑對著自己扎針醒得快。他誠心要醉,別人想喊醒,談何容易。再者江小天本人在他面前反覆晃悠,如何平靜。
江小天把水送到肖涼鼻下,他只象徵性抿了一口。
“肖弟,你怎麼木著臉?”
“沒有。”
“不舒服?”
“沒有。”
“不高興?”
“我說沒有。”
“哦。”
兩人無言對坐,肖涼想這也能搪塞了,江小天不過如此。
“肖弟,你有不高興的事情,要和我說。”
肖涼暗想說了又怎樣,嘴上卻應:“好。”
他見江小天坐如針氈,欲說還休,像是有話,平時自己必定會主動問他何事。可惜他醉了,人一旦醉了,往往做些與原意背道而馳的事情。肖涼卻隱約記得有人說過,人一醉,做的都是內心最希望做的事情。他想,或許醉後做的只是清醒時候怕去做的事情罷。
他問道:“你下午和柳十九做什麼去了?”
果然江小天支支吾吾道:“也就和師父去了……”他眼珠一轉,“隨便逛了逛,吃了飯就回來了。”
肖涼聽他已習慣改口叫柳十九師父,又不對自己說明去向。再追問下去,豈不自討無趣。
遂決定攆人,說道:“你找我什麼事?我有些困,想睡了。”
江小天試探道:“肖弟,我說了,你別笑話我。”
“不會。”
肖涼心裡嘲笑一老一少,遮遮掩掩結伴出行,說去逛了窯子都是平常。
燭光閃爍跳躍,江小天面色也不知是本來就紅成這樣,還是被燈火照映成紅。肖涼看他一副抓耳撓腮模樣,不禁突感無趣,就算他張口講去青樓摘了頭牌,也不可能提起自己半點興趣。再打量他穿戴整齊,知道絕沒發生過。
胡亂想了這通,他覺得腦子似乎比先前更加糊塗,忖度今次真喝多了。
江小天收回視線,手一伸就進了胸口。肖涼眼皮一跳,以為他要作甚。這才注意到江小天胸口布料明顯鼓起,裡面有個東西。
江小天將那東西掏了,握在手裡遞過來。
“這個給你。”
他說著都不敢正視肖涼,腦袋撇在一邊。
他手中玩意兒不大,江小天五指自然捲曲貼上邊緣。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