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長在宮中,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樂正肖仁對青蓮的嫌惡的神色讓布悌知道求他一定沒有結果。反而是大官老爺李涵均問及青蓮之事,語氣中透著關切,不然布悌也不會那麼容易就領到一個待罪樂史的俸祿了。
今日一大早布悌準備好一切後,便守在紫微殿前的御道旁,因為布悌知道每日駐京的大官會到這裡處理政務。果然守在一旁的布悌看見那日見到的李涵均和一位須白長者一同往紫微殿處走,布悌闖出去,撲倒在二人面前哭喊著:“青天大人,我是霓芳宮的小監布悌,請救救童青蓮樂史,請救救童青蓮樂史!”
布悌所求之人一是朝中新貴李涵均,一是首重老臣嚴守方,不知一大早會惹上這樣的鬧劇,但是當聽見童青蓮的名字二人皆是一怔。童青蓮,嚴守方腦海中的浮現出的是那個在御書房勾引皇上的白麵男寵,而李涵均則是在顧府靈堂那個知禮靈秀的童府二公子。
不管怎麼樣,布悌這樣做事十分逾矩,很快就被侍衛打走捉到內侍府去了。嚴李二人各負心思,還是李涵均忍不住先開口:“嚴太傅,上次我去樂府時就聽說那童青蓮似得罪了孝純皇后,被禁在霓芳宮裡很不好,今日這事,只怕內有隱情……”
“怕什麼,不過是小小樂師,難不成為了方才那個小奴的瘋言去和中宮皇后計較?”嚴守方語氣冰冷。
“但是那童青蓮是童屹將軍的二公子啊。”李涵均補充道。
“這個我知道!”
“但是……”
“還什麼但是,李侍郎,什麼時候你對後宮的事情這樣關心!”嚴守方打斷又辯解的李涵均,“那人和皇上之間的風言你不是沒聽過吧。童青蓮我見過,也虧是禮樂童家教養出來的,一副狐媚模樣。本來皇上和那童景瑜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已經很惹人非議了,現在非常時刻,若是我們為了一個皇上一時興起而隨意玩弄的男寵插手後宮中的事,朝中會怎麼想?”
嚴守方一聽青蓮在霓芳宮出事,又怎猜不到由頭,但是他根本就不想插手,那人就此自滅最好。於是嚴守方拍了拍李涵均的肩,勸說:“李侍郎,那個童青蓮既是童將軍的公子,又豈會無故被招進宮來蒙受冤屈,或許本就是皇太后授意如此,用來牽制童家的呢?現在局勢未明,我們怎好貿然插手,徒留話柄?”
李涵均想想也是,既然是童府的公子,如今童家之勢如日中天,那童青蓮又怎會有性命之虞?也不知那小監假命與何人,今日哭求端的什麼居心,莫不要被人利用了去。布悌冒死哭求為青蓮乞命就這樣被嚴守方輕易揭過,自此青蓮便在宮中陷入求生無門的境遇。
蓮步
布悌的逾矩之舉很快就傳到了孝純耳中,自然是勃然大怒,當布悌被內侍府遣送到霓芳宮的時候,又是一輪新的教訓。好在王廉事先做了安排,才沒有打死布悌。懲戒過後布悌強撐著身子,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準備離去,在懲室門口遇到了王廉。
“疼麼?”王廉看著面前扶著牆躬身行禮的布悌,語氣間中分明透漏著幸災樂禍,“布悌,想你也是個伶俐的孩子,不然也不會這些年不找些‘哥哥們’愛護也可以撐到現在,在宮中也算是少數了。只是小布悌啊,你覺得今天這樣做有意義嗎?值得嗎?”王廉走上去輕輕拍著布悌蒼白的臉說道。
布悌低頭沉默,但是王廉彷彿看到了那垂落而變換著的眼神,繼續蠱惑道:“布悌,要知道像我們這些人在這宮中,最不值錢的就是那一顆心了。不要想著自己的心有有多真,意有多誠,那東西不能到飯吃,也不可以為你擋板子,而且被人踩在腳下,沒有誰會低頭看一眼的。我們都是死無全屍的人了,怎麼還會有心呢?”說到此處,王廉的眼神中有些暗淡。
“我教的,記住了麼,布悌?”王廉輕輕搭在布悌的肩頭,用一種假似溫柔的眼神看著布悌,說道:“今天的話,你且琢磨琢磨,我是難得教人的,不要讓我失望哦。”王廉轉身走,忽然又回過頭來說了一句:“對了,布悌,內侍府已傳話來,你已經被降下一級,三年內不得晉升,並且扣俸一年,等童樂史出宮,你就去火房當差。呵呵,這就是你付出真心的代價。”
布悌瘸著腿回到小院,發現青蓮並不在屋中,時近晌午,只好咬牙換下黏合了血跡的褲子,想取些藥抹,發現藥盒已空了。布悌怕錯過了領飯的時間,只好胡亂地打了水沖洗了一下,套上褲子就往尚膳監去了。果然啊,沒有任何人在意。
布悌取了飯回來,等到未時見青蓮還沒有回來便自己先吃了,晚上布悌領了餐飯,沒等到青蓮也自己先用了,不再有一顆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