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杏眼圓睜,也同樣怒氣衝衝地看著他:“我不用你在這裡裝好人。公堂上唆使那昏官打我的氣勢哪裡去了?有本事你就把我往死裡打,總好過在你手裡頭活受折磨!”
“好…好!”周錦嵐氣到極點,不想繼續和他爭論下去,轉頭摔了門,揚長而去。
一路上氣呼呼的邊走邊跺腳。
好你個方子璞,本公子耐著性子在你那裡耗了一上午的時間,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你就是用這個態度對待本公子的?要不是本公子於心有愧,早不幹這委屈人的差事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周錦嵐邊走邊罵,一轉眼就到了飯廳。
石淵和琅嬛正在享用午餐,一桌子魚肉葷腥、山珍海味,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順手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飯碗,週三公子抄起筷子就往嘴裡送。
“又被罵出來了?”石淵“好心”問道。
“嗯…”
“哎…這都兩天了…你說這人也真是傲,你周相家三公子親自出馬,勸了整整一個早晨,竟然一點作用都不起?”石淵嘆氣。
“吃你的吧,”琅嬛給石淵碗裡夾了一筷子青菜,道:“要我說,的確是周公子有錯。飭毀其母靈位在先,無異於殺母;公堂上濫刑在後,無異於奪命。如此殺母奪命的深仇大恨,人家豈能輕易原諒你?”
“濫刑的不是我,是那個昏官!”周錦嵐連忙為自己抱不平。竟然連琅嬛都這麼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總之,我看那姓方的表面上文文弱弱的,這底下里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石淵咂嘴,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哎…”周錦嵐長嘆一聲,滿腹都是委屈。
“方兄…到時間該換藥了…”周錦嵐輕手輕腳地推開方子璞的房門,又一次擠出了笑臉。
“哼!”床上的人冷哼一聲,“不勞周公子伺候…”
“哎,快別這麼說,今天早上是我的不對,我太沖動了。這廂裡給你賠不是來的。”周錦嵐腆著臉,湊到了床前。
“你看,咱們平心而論,打你的是那姓吳的府尹,不是我吧?最後我還衝出來救你了呢!”
方子璞不做聲。
“再有,就算我衝撞了令堂的靈柩,那也是因為我這邊事出緊急啊。那天我得知母親病危,可把我嚇壞了,這才火急火燎的打了你嘛!”
“你母親病危?”方子璞輕聲問。
“額…是啊…”周錦嵐提到這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後來才知道是他們合夥騙我呢…”
方子璞聞言,橫眉倒豎:“我看騙人的是你吧,這種理由你都想得出來?你是怎麼做兒子的?”
“我——”周錦嵐眼看又要發火,無奈自己理虧,便道:“算了,這事兒不提也罷。你快把褲子脫了。”
“你要幹嘛?”方子璞警覺得很。
“上藥啊!”周錦嵐晃了晃手中的小藥瓶,“回春醫館的姜大夫放這兒的,囑咐十二個時辰換一次。”
“姜大夫來過?”
“是啊,我…我特意派人去請的,你的病就是他看的。”
方子璞皺眉:“你放我回家,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來。”
“你現在坐都不能坐,怎麼自己來?再說,你家裡還有人照顧你麼?”
這話戳了方子璞痛處:“那也不要你在這裡假好心。”
周錦嵐張嘴欲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下去,“來,我給你上藥,我保證不會弄疼你…”
“我說了不要。”
周錦嵐便緊繃了臉:“你是要我給你上,還是一會兒派個丫頭來?你自己二選一。”
方子璞臉上一紅,怒道:“我誰都不要,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又被下了逐客令,周錦嵐真真是拿他沒轍,伸手將藥瓶扔在床上: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愛怎樣怎樣!”說著就出了房門。
周錦嵐本打算上自己房裡歇會兒,剛一出門,隔著庭院就看見石淵又站在對面逗鳥。琅嬛不知去了哪裡。
周錦嵐此時有一肚子苦水要吐,又怕石淵笑話他,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石淵抬眼瞟見了他,笑道:“周公子可是有話要說?”
周錦嵐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對面廊下。
看著他的狼狽樣子,石淵是又覺著無奈又覺著好笑:“怎麼樣?不好相處吧?”
“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當初見他第一眼的時候,並不覺得是這樣的人啊。”週三公子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