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天賦,槍法自然亂七八糟,不忍直視。連玉兔也看不下去了,喚來烏雲遮住視線。寇彥感覺到光線逐漸變暗,看到的景物愈發不清晰,撓撓頭,收槍準備進屋。就在這時,風吹草動,有抹黑影在假山後一閃而過。寇彥看到了,打了個寒顫,冷汗從背上滲出。
“是人是鬼?”寇彥嚥了咽口水,心慌慌的。可他向來自詡膽大,絕不是膽小鬼,更何況他手中還握著一柄寶槍,何必懼怕?
寇彥穩定心神,躡手躡腳,循著黑影剛才出現的地方,以槍做先鋒,緩緩探去。那座假山中有一門洞,可供一人藏身,或許方才有人躲了進去。走近了,寇彥聽到有人的呼吸聲,似是過於勞累,也或者是受了傷。
是人就好。寇彥稍微放下心來,動作也鬆懈了,靠近洞口的時候,將槍放在一邊,直接彎腰俯身探洞,卻不防猛然被人抓了進去!
寇彥幾乎是瞬間就放嗓呼救!可對方比他更急更快,一隻厚實的大手掐住他的咽喉,然後摸到上面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大力將他往裡面拖拽!寇彥拼命往外爬,可還是做無用功,被他拉了進去。這是寇彥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體太過弱小,居然輕易就被對方掌控,太過可悲。
就在寇彥靜靜等待有什麼利器插入他的胸膛奪走他性命的時候,那人卻力氣用盡似的,突然鬆開了鉗制。寇彥突然覺得這經歷似曾相識,一時竟然忘記了叫人。
彼時本是深秋,那人在寇彥的耳畔劇烈呼吸,不停噴出熱氣,寇彥竟覺得身體都熱了起來。寇彥聽聞聲音,感受溫度,然後,他嗅到了血腥味。
月亮撥開了雲朵,光華透過假山的縫隙照射進來,一縷溫柔的銀色光芒籠罩在那人的臉上。那個殘缺的視線,那張帶有傷痕的臉,寇彥夢到過的那張臉,尚暮雲的臉。
“是你!”寇彥低呼,險些要撲到他的懷裡痛哭一頓,可他也看到了尚暮雲淌著血的腹部,情況並不容許他先來一番告白。
“你受傷了!”
寇彥扒拉他的衣服,想看得更仔細一些,卻被尚暮雲抓住了手制止。
傷口有毒,不要碰。尚暮雲口不能言,只能不停搖頭示意。
這裡看不仔細,寇彥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理解了幾分,但是在這裡是絕對沒法治療的。他將尚暮雲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道:“去我房裡,給你做些處理。”
尚暮雲搖頭,身體未動。
寇彥知道他可能有所顧忌,急道:“我說過我很喜歡你,我不會害你的,你信我!你被人追殺?是嗎?我出去看看,安全再叫你。”
寇彥鑽出去左右探了,把那把槍也扔進草叢裡蓋好,然後進去背起尚暮雲。
這回尚暮雲沒有帶他的那把重劍,可他身材魁梧,體重也不輕,寇彥扶他起來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此時才萬分懊惱,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學武,竟然如此無能,連幫他的力氣都沒有!寇彥又急又怒,差點憋出幾點眼淚來。尚暮雲感覺到他的艱難,也在努力使力氣自己走。兩人磕磕絆絆,推開門的時候,寇彥甚至覺得他走完了今生所有的路。
進了屋將尚暮雲扶到床上,寇彥鎖好門,又迅速回來扒開尚暮雲的衣服,總算看到了傷口。是劍傷,細細一條長口,痕跡不深,但汩汩流著黑血,周邊的肌膚翻出來,呈現出深紫色。
有毒。
寇彥雙手顫抖。
他既不是大夫也不懂醫術,他不知道他此刻能做什麼。
“對了!”寇彥突然想起喬流彩給過他一瓶治創傷的外敷藥以防萬一,他一直丟在包袱裡沒有整理過。這時也不管有沒有用,死馬當活馬醫,趕忙翻了出來。
可是毒怎麼辦?
寇彥手裡抓著瓶子,遲遲沒有下手。
尚暮雲的神智不甚清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腹上依稀有冰涼柔軟的觸感,可此時的他已經無暇顧及。
暗殺的任務失敗,從那裡逃出來後,尚暮雲已經吞下了常備在身上的解毒劑,並運氣排出了部分毒素。只要毒抑制住,傷口止血,就不會憂及性命,只是他需要再睡一會兒調息。如果沒有遇到寇彥,尚暮雲會用剩下的力氣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或許被人發現,或許僥倖逃過,尚暮雲並沒有十全的把握。可像他這樣的人,拼命的時候太多,受傷的時候太多,逃不過一個“賭”字,他是一個完全的賭徒。
活,我之幸;死,我之運。可尚暮雲不僅不在乎他這條命,也不信運。他在仇恨中長大,也在血腥裡成熟。如果有一天他再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