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南風市人民醫院院長的女兒。別怪我罵她,她那是真賤,從前跟寬哥在一起的時候,就妖里妖氣,不把咱兄弟當人看。給咱們使了好多絆子。後來她給寬哥下迷藥,想睡了寬哥,沒想到寬哥把你給睡了。那之後你逃了,不在天津,不知道那一陣寬哥後悔的呀。當時寬哥他爸的舊情人,也帶著孩子來找他,鬧得他不得脫身,沒法到北京去找你。後來漸漸走出風聲,都說這事是李珊珊做的,他去找李珊珊,把她和她的同夥都綁起來,扔進倉庫拿刀比劃,逼問她這事背後究竟是誰在出主意。李珊珊嚇得尿崩,說出了平時教唆她的小弟的名字,寬哥走過去,一刀就捅破了那人的心臟。”
“那小弟本身也壞,教唆李珊珊這些富人家子女,到處抽麻嗑藥,姦淫拐騙,自己就因為強姦未成年少女和賣粉,進過好幾次局子,每次都被他認識的上層社會少爺們保出來,法律拿他沒辦法。惡狗一條,死不足惜。要我說,跟在李珊珊身邊的嘍囉們,基本都是群社會渣滓,逮一個殺一個準沒錯。可那是我第一次看別人殺人,尤其那時候大家年紀都不大,寬哥卻殺得那麼平靜。殺完後,地上的血流出來,大家都很害怕。我偷偷問寬哥,這事以後怎麼辦,寬哥說,不怎麼辦,我扛著,你們等著。果然沒幾天,大家就被傳去聞訊,審了幾天,什麼也沒審出來,又都被放回來了。我們想,寬哥真厲害,這手眼大概能通天。”
聽完這些訊息後,我感到無比震驚,尤其是一想到楊寬在殺完人之後,居然毫無負擔地進京,與我玩少年心事、情 愛遊戲,整個人都不寒而慄。大腦一時停滯,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資訊才好了。“那除了這個小弟,他後來還殺過人嗎。”我喝了口酒,平靜一下情緒問道。
“殺過,”高球斬釘截鐵地說。“從那年到現在,寬哥手裡,大概攢著三四條人命吧。不過我相信寬哥,他殺的都是壞人,十惡不赦,死有餘辜。”
“他憑什麼決定那些人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他以為他是法庭,殺了他們他就代表正義了?不,這隻會讓他變得比他們更壞!”法律和正義的觀念已經滲透到了我骨子裡,律師的職業操守讓我激動起來。
高球苦瓜臉喝了口酒,“唉,你不知道,殺人這事,做得好了,其實還挺有快感的……哎哎別說我三觀不正啊。當然,我是不會去殺人的。可是寬哥,唉,人在那麼扭曲的環境下長大,有什麼事是幹不出來的呢?你是當時不在場,不知道那種熱血義氣的氛圍。至少在那幾年,好些兄弟們都覺得,他殺得好,都想跟著他幹。要不是寬哥一直罩著我,不讓我碰髒活,說不定,我也會一時衝動,按捺不住走上歪道,你就見不到今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我了。”
那天的談話還有很多。我不想與他爭論什麼正義不正義的話題,於是在後來又問了問李珊珊,和楊寬母親。高球說,李珊珊雖然人壞,可是對寬哥痴心一片。奈何她父親當年開出了偽造的醫學證明,在陷害寬哥他父親的案子裡,也佔一份。因此寬哥弄得李父被撤職後就收手了,李珊珊是個女人,又是下一輩,倒沒對她怎麼樣。只是李珊珊接受不了寬哥不愛她,又利用邪門歪道,懷上了寬哥的孩子。懷孕期間幾次自殺,逼迫寬哥到美國去看她。寬哥對她說,孩子可以生,但他不會認。李父已經失勢,支撐不了李珊珊豪華的生活方式,他養他們娘倆,在夏威夷定居一輩子。只是此生都不要想再見到他。李珊珊接受不了,加上她家人成天辱罵她,說她是掃把星,害李家落敗,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受得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後患上產後抑鬱,沒幾天就跳樓自殺了。
至於寬哥母親,高球說,慘啊,真慘。寬哥去看他媽墓地,是高球開車載他去的。在醫院一番調查,找到一個肯說話的小護士,偷偷對寬哥說,他母親根本沒瘋,只是被人強行關在精神病院,也不讓她出去,也不讓親屬來探訪,十好幾年,好好的一個正常人,被醫生和幾個護士天天折磨,醫院裡的好些人都看不下去,但是也沒辦法。後來人死了,說什麼絲襪上吊自殺,完全也不是那麼回事。死亡現場滿地是血,哪可能上吊,根本是被變態醫生活生生虐殺的。後來,在寬哥親手殺的人裡面,就有那個醫生。
“夠了,”我說。我從前只是模糊猜出一些真相,沒想到全部真相加起來有這麼嚇人。我只需要一個解釋,高球卻給出了足以擊潰我全世界的版本。
高球最後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你們倆分手只是暫時的……我以前也為寬哥對你的態度憤慨過,後來跟在他身邊,日子久了,慢慢也就理解了他為什麼這麼做,最終還是為了保護你。出來混的,誰不知道老婆孩